她顿了顿,微微俯身与听风兽对视,声音温柔却坚定:“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会常来看你,给你带新鲜兽骨,陪你去溪边泡澡。你要是想我了,便在庄门口老槐树下等我,我一有空就来。”
听风兽像是完全听懂,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尾巴轻轻绕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得怕勒疼她,又满是依赖,分明是在点头答应。
王伯与李伯见此情景,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王伯把剪刀别在腰间,小声跟李伯嘀咕:“虽说听风兽通人性,可终究是野兽,咱们还是多盯着些好。以后我早上去后院喂鸡,都去石屋旁看看;你傍晚去药圃收草药,也绕过来瞧瞧,有动静就及时通报少爷。”李伯连忙点头,把竹篮往地上放了放:“我看行,多上点心总没错。”
墨泯没戳破两人的小心思,笑着说:“辛苦二位了,有情况直接派人去前院找我即可。”两人应下,又叮嘱几句“少爷保重”,才提着工具离开。
待王伯与李伯走远,墨泯牵着听风兽走到后院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岸边芦苇随风轻晃,偶尔有小鱼游过,引得听风兽好奇地伸长脖子往水里看。
墨泯坐在溪边青石上,看着听风兽渐渐放松,它先用蹄子碰了碰溪水,感受水流清凉,接着趴在岸边干草上,闭上眼睛享受晨光,连呼吸都变得平缓。墨泯嘴角泛起真切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是断云崖回来时,白诗言塞给她的。玉佩是上好羊脂白玉,刻着简单云纹,当时白诗言还笑着打趣:“你总爱往前冲,带着它,就当我在你身边看着你。”指尖摸着玉佩纹路,想到白诗言亮晶晶的眼睛,墨泯心里暖暖的,连周身冷意都散了几分。
听风兽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悄悄睁开眼睛,往她身边挪了挪,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像是在陪她发呆。一人一兽坐在溪边,晨光温柔,溪水潺潺,成了后院里难得的宁静画面。
老周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布包,里面装着伤药,他还是不放心,怕听风兽受伤,特意从药房取来的。看到听风兽乖乖趴在石屋里啃兽骨,他悬着的心才稍定,却依旧不敢靠近,站在三丈外说:“庄主,庄内下人都已回房,早饭也让厨房延后,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随我来,带它熟悉庄内环境。”墨泯说着,走到石屋门口,对听风兽道,“出来,带你逛逛。”凶兽立刻放下兽骨,快步走出来,紧紧跟在她身后。
老周无奈跟上,三人先往珍宝阁方向走,路上遇到几个躲在房里偷看的下人,看到听风兽,都赶紧关窗。墨泯没在意,走到珍宝阁后门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荼蘼花纹的丝帕,她将丝帕递到听风兽鼻尖:“记住这个气味,庄内的人身上若有这气味,不许拦着。”听风兽仔细嗅了嗅,琥珀瞳仁里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
墨泯又掏一块令牌:“还有这个,庄外的人身上都有这令牌的气味,你也记住,他们靠近珍宝阁,也无需阻拦。从今晚起,你便守在这里,除了带这两种气味的人,其他靠近者,随你处置。”
听风兽盯着珍宝阁后门,喉咙里发出低沉哼鸣,像是在确认。墨泯又补充:“不许闯进珍宝阁,也不许离后门太远,知道吗?”凶兽再次点头,瞳仁里闪过锐利,显然已明白吩咐。
老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凶兽竟能听懂人言,心里对听风兽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之后,墨泯又带着听风兽逛了厨房、客房、药圃、演武场。每到一处,都仔细交代:“这里是厨房,你可来要兽骨,唤几声既然有人给你兽骨,但不许闯进去,也不许吓到厨娘。”“这里是客房,住的都是客人,不许靠近。”“这里是药圃,草药珍贵,不许踩踏。但要是有喜欢吃的,随便吃。”听风兽都一一记下,偶尔用鼻子蹭蹭墨泯的手心,像是在回应。老周始终跟在三丈外,脸色发白,手心满是冷汗,有次听风兽转头看他,他吓得差点把铜铃扔在地上,腿肚子都在打颤。
逛到演武场时,几名侍卫正在晨练,看到听风兽,都停下动作,握紧兵器。墨泯对他们说:“这是听风兽,以后会在此居住,你们练你们的,它不会打扰。”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言,只能重新拿起兵器,动作却比刚才僵硬许多。
安置好听风兽后,墨泯让人在庄内广场集合,这里足够宽敞,能容纳所有下人。很快,下人们陆续赶来,有的还在整理衣衫,有的手里攥着未放下的工具,每个人都站在远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听风兽,有的甚至悄悄后退。
墨泯立于广场中央高台上,玄色衣袍扫过汉白玉台面,留下浅痕。她指尖捏着叠绣满荼蘼花纹的淡粉香囊,锦缎针脚细密,昨夜丫鬟挑灯赶制,内里装着晒干的荼蘼花瓣,轻晃便散出清甜香气,这是听风兽辨认“自己人”的关键。
“每人领一个,今日起随身携带,不许离身。”她的声音冷如初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