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站今晚特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服，走了进去。
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王天打量了一眼大堂。
“我还要等朋友，先在大堂等一会儿。”
“给我先留个雅间，备些好茶。”
王天从口袋里拿出钱票，塞到服务员手里，全当做小费。
服务员的眼睛顿时亮了，态度更加热情。
“没问题，那您先请坐。”
“这里靠近门口，您等朋友也方便，这雅间，您看要安排在什么位置？”
王天笑笑，“自然是要最好的雅间，若是没有，附近的也行。”
服务员立马点点头，“行，我明白了，我这就帮您安排。”
“您先坐，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服务员殷切地招呼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王天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流。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目标。
方文兵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正和身旁的中年男人交谈着，应该就是方文兵一直在打交道的那个陈厂长陈国富了。
两人有说有笑，陈国富的手，还亲昵地搭在方文兵的后背上，显得十分熟络。
王天不动声色地瞧着，两人径直走向了二楼靠里的一个包间。
王天冲服务员招招手，指了指目标包间。
“我看那个位置就不错，今晚有人订了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实在是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包间已经有人订了。”
“不过左边这间还空着，您看.......”
王天点头，“行，那就左边这间吧，我先上去坐会儿，这大堂里太吵了。”
“好嘞，您请——”
王天进入包间，点了几样糕点和茶水，便打量起环境。
包厢之间的隔音还不错，隔壁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他开了个门缝，坐在门边，依旧盯着门口往来的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陆续有几拨人来了，由服务员引领着，进入了方文兵所在的包间。
这些人大多穿着讲究，派头十足。
应该就是方文兵今晚要见的那些大老板了。
王天端起茶杯，小口啜饮，听觉却高度集中，试图捕捉隔壁的动作。
隔壁的谈笑声，果然越发大了起来。王天轻舒了口气，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今晚陈国富牵线搭桥，搞了这样的饭局，总要先酒过三巡，才会谈正事。
且等着吧。
隔壁包间内的情况，与王天预料的差不多。
水晶吊灯照在桌子上的精致菜肴和名贵酒水，陈国富作为组局的人，热情地为众人介绍方文兵。
“诸位老板，这位就是我跟大家提过的青年才俊，方氏纺织厂的少东家，方文兵！”
“方少爷是从沪市学成归来的，眼界开阔，魄力非凡啊！”
方文兵微微欠身，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
“陈厂长过奖了，晚辈初出茅庐，还要向各位前辈多多学习。”
几位外地老板上下打量着方文兵，眼神中带着审视，态度并不热络。
一个梳着背头，嘴里叼着烟的张老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方氏纺织厂是川城本地的吧？规模多大啊？”
方文兵挺直腰板，“目前在川城，算得上是老字号，生产规模一直在稳步扩大，我们也在积极布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挺着啤酒肚的李老板打断。
他晃着酒杯，嗤笑一声。
“川城是小地方，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要认清现实。”
“要我说，做买卖，还是要格局大，得走出去，去京城这样的地方才行，这川城屁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大出息？”
方文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从小在川城长大，虽然向往大城市，但内心深处，对家乡有着深厚的感情。
听到别人如此贬低川城，他有些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明显的不服气。
“这话有失偏颇，川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人杰地灵，自有其底蕴。”
“正所谓，英雄不论出处，远的不说，就说从川城闯出去的唐家，如今在京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声名赫赫的富户。”
“唐家？”
陈国富眼皮一跳。包间内的气氛骤然一凝，几位外地老板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陈国富反应更快，立刻哈哈一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哎呀，文兵兄弟说得太对了，唐家那可是实打实的富户，是我们川城的骄傲啊！”
“文兵老弟作为年轻人，有见识有志气，果然不一般，来来来，咱们先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