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渊狠狠甩开凌珩的手。
不信！
绝不信！
她不会有事，绝不可能！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宋墨声音发涩。
“正因为她怕你这样，才迟迟不肯说啊。”
他低头望着地面，手指微微颤抖着
“唉……其实，半年前，她就知道了。”
什么？
半年前？
凌楚渊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卫太医。
可卫太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所有的希望彻底粉碎。
凌楚渊耳中嗡鸣不止，眼前的一切开始晃动旋转。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脊撞上墙壁，才堪堪稳住身形。
“半年前，不，不对！不是真的！不可能！”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些并肩走过的日子。
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雨，终于走到今天。
宋家的冤案刚刚昭雪，朝廷内外重归清明，他们的未来明明才刚刚开启。
她怎么能在幸福刚刚来临时离开？
怎么能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不！
绝对不行！
哪怕逆天改命，他也绝不接受这个结局！
“殿下，求你别这样……”
玄知眼眶泛红。
“等小姐醒来，看到你这副样子，心都会碎的……小姐最牵挂的就是您，请您一定要撑住啊……”
就在这时，凌楚渊忽然想起什么。
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冲出了东宫。
“他去哪了？”
苏怀逸皱眉问道。
他下意识想去追，却被宋墨抬手拦住。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一脸不解。
只有玄知神色微变，原本悲戚的眼神忽地闪过一抹了然。
他垂下了头，低声呢喃。
“难道……他是要去那里？”
果然，过了大概一个时辰。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声音。
凌楚渊亲自带了一个人回来。
那人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
身形瘦弱不堪，宛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
再仔细看，她的手和脚趾全被砍断了。
残肢处包裹着肮脏的布条，渗出暗红血迹。
身上遍布鞭痕、烙印与刀伤。
有些伤口已经化脓溃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明眼人都能猜到，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可哪怕她已经惨成这样，东宫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动恻隐之心。
“妹妹的身体变成这样，是她干的？”
宋墨死死盯着地上那女人。
尽管她的脸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但他只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谁。
是黛滢！
凌珩猛地冲上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快说！你给初尧吃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毒！你说啊！”
黛滢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凌珩手中。
她既不挣扎，也不求饶，只是机械地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睛。
凌楚渊缓缓走到她面前。
下一瞬，他抬起脚，狠狠将她踹倒在地。
“避子药里面，你偷偷加了别的东西，对不对？你以为没人发现？”
一个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病成这样。
除非……
是被人下了毒！
这一点，凌楚渊早就在怀疑。
从宋初尧第一次昏倒开始，他就觉得事有蹊跷。
如今，面对黛滢这副模样，他心中的疑云终于落地。
黛滢的眼神，在听到凌楚渊的话后，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
她望着眼前的东宫，嘴角抽搐着，发出一道难听的笑声。
“宋初尧……要死了，她要死了！哈哈哈！她也要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
身体在地上疯狂扭动，双手胡乱抓挠着地面。
凌楚渊瞳孔猛地一缩，眸中寒光乍现。
他厉声喝道。
“来人！去母后宫里取药来！立刻给她灌下去！”
那种药，名为“噬心散”。
服下后五脏六腑如被烈焰灼烧，神经寸寸断裂，偏偏不会致死。
专用于撬开最顽固的嘴。
苏怀逸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黛滢。
她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显然精神早已崩溃。
他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