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提着那柄锈迹斑斑的鬼头刀,刀身上还滴着雪水,眼神如饿狼般盯着陈平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陈平安,你个狗杂碎,倒是有点本事!杀了我四个兄弟,今天你要是能活着走出去,老子就不姓周!”
过山虎早年在镖局学过“五虎断门刀”,后来落草为寇,又糅合了绿林的狠辣招式,刀势刚猛霸道。
他话刚说完,就挥刀直劈陈平安,刀风裹挟着雪粒,竟有几分破空之势,直逼陈平安面门。
陈平安不敢硬接,侧身避开,鬼头刀砍在柴房地面的青石板上,火星四溅,石板裂开一道细纹,雪沫子都被震得飞起。
“怎么?不敢接老子的刀?”
过山虎冷笑,刀势骤然一变,使出“五虎断门刀”里的“猛虎下山”——刀身如扑食的猛虎,裹着呼啸风声,直劈陈平安心口。
陈平安眼神一凛,右手硬木弓横在身前,“铛”的一声脆响,鬼头刀砍在弓臂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趁过山虎收刀的间隙,他左手从箭壶抽箭,顺着弓身滑出,箭尖直刺过山虎手腕。
过山虎慌忙撤刀,手腕还是被箭尖划破,鲜血滴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冰晶。
他疼得龇牙咧嘴,眼中凶光更盛:“好小子,敢伤老子!兄弟们,上!剁了他!”
身后两个亡命徒趁机攻来:一个挥短棍直捣陈平安心口,一个甩铁链缠向他脚踝,想把他绊倒。
陈平安脚尖点地,身形向后飘出三尺,避开夹击的同时搭弓射箭——
第一箭射断铁链,“哗啦”声里铁链砸在雪地上;
第二箭直中使短棍汉子的咽喉,那汉子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挺挺倒在雪堆里。
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过山虎瞳孔一缩——他原以为陈平安只是个会射箭的官差,没想到身手比江湖成名镖师还厉害。
最后一个亡命徒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嘴里喊着:“大哥,这小子太狠!我不行了!”
陈平安早预判了他的退路,一箭射出,穿透他后心。
那亡命徒踉跄几步,扑倒在雪地里,鲜血渗出,很快被大雪盖住,只留一片暗红印记。
院子里瞬间静下来,只剩风雪呼啸。
过山虎看着地上六具兄弟的尸体,又看陈平安手中的硬木弓,眼神里没了狂傲,多了几分恐惧。
他握刀的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在绿林混了十几年,杀过近百人,从没这么狼狈:六个兄弟转眼没了,自己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
“你……你到底是谁?”过山虎声音发颤,“你不是官差,是江湖人?哪个门派的?”
陈平安没回答,只是缓缓举起硬木弓,箭尖对准他胸口。
他早年在现代练过射箭,穿越后跟着老猎户学了“百步穿杨”,在镇将府当差时还偷练过轻功短打,虽不算顶尖高手,对付这些亡命徒绰绰有余。
“我跟你拼了!”
过山虎知道难逃一死,眼中闪过疯狂,使出毕生所学,刀势如狂风暴雨般劈来,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陈平安!就算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陈平安却不慌不忙,踩着轻功步法在刀影中穿梭。
过山虎刀势虽猛,却破绽百出——急火攻心,早乱了章法。
陈平安抓住一个空隙,身形一晃绕到他身后,左手搭弓、右手捏箭,箭尖抵住过山虎后心。
“你输了。”
陈平安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把冰冷的刀,刺穿过山虎的心理防线。
过山虎身体一僵,鬼头刀“哐当”掉在地上。
他回头看陈平安,眼中满是不甘和恐惧,嘴唇哆嗦着:“我过山虎在绿林混十几年,没想到栽在你一个官差手里……不甘心!”
陈平安没说话,手指松开——
铁羽箭穿过后心,从胸口穿出,带着鲜血射进雪地,溅起暗红雪粒。
过山虎闷哼一声,向前栽倒,脸埋进积雪,身体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寒风吹过,卷起雪沫子落在陈平安棉袍上。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尸体,缓缓收起硬木弓。
手臂上刀划的口子还在流血,冻得发麻,心里却很平静——这场厮杀,他赢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呼喊声,是苏振邦带巡检司的人来了。
陈平安抬头望夜空,雪花还在落,一点点盖住地上的血迹。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雷天佑、李嵩还没解决,八里铺的风波,远没结束。
更关键的是,真正的过山虎根本没抓到。
眼前这个自称过山虎的人,是假的!
从他袖臂上的特殊图案就能断定——这人来自聚义堂,只是个山贼,不是江洋大盗过山虎。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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