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粥。”大乔把手里的粥碗放在陈平安面前,声音清脆,却带着点紧张。
小乔跟着把一盘酱肉放在桌上,目光偷偷瞟了陈平安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赶紧低下头,耳根子红得像抹了胭脂。
陈平安这才回过神,干咳一声:“你们……”
“好看吧?”马玉娇笑着插话,眼里满是疼惜,“昨天给她们找了身干净衣裳,梳了头,才发现这俩丫头竟是这般模样。”
她故意逗陈平安:“平安,你猜猜哪个是大乔,哪个是小乔?我们早上猜了半天,都没分清。”
陈平安左右看了看,俩丫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眉眼间的神态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分得清?
他摇了摇头:“这怎么猜?简直是一个人。”
马大江夫妇也跟着笑,马母摸索着想去拉她们的手,却差点认错了人。
“我是大乔,姐姐。”左边的丫头举起手,声音里带着点小骄傲。
右边的丫头没说话,只是走到陈平安身边,轻轻蹲下,伸出小手给他捶腿,声音软得像:“公子,我是小乔。”
她的力道很轻,像小猫挠似的,陈平安却觉得腿肚子有点发紧,刚想说“不用了”,就见马玉娇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盒子。
“我想着总这么认错也不是办法,”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小金锁和一把小银锁,锁身上都刻着简单的花纹,“这是我以前的陪嫁,前些天让平安赎回来了,给她们戴上,就好认了。”
她先给大乔戴上金锁,冰凉的金属贴着女孩的脖颈,大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乖乖地没动。
又给小乔戴上银锁,银锁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衬得她皮肤愈发剔透。
“这样就好认了,戴金锁的是大乔,戴银锁的是小乔。”马玉娇拍了拍手,笑得眉眼弯弯。
陈平安这才松了口气,刚要端起粥碗,就见春桃端着一碟咸菜走进来,眼睛在俩丫头身上一转,突然露出个促狭的笑:“光靠锁哪够?我前儿跟她们俩洗澡,还发现个秘密呢。”
大乔的脸“唰”地红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连耳根都红透了。
小乔捶腿的动作也停了,小手攥着衣角,肩膀微微发颤。
“哦?什么秘密?”陈平安被勾起了好奇心。
春桃刚要开口,就被小乔拽了拽衣角。小姑娘抬起头,眼里含着点哀求,见陈平安正看着自己,突然鼓起勇气,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陈平安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脸上“腾”地飞起一层红晕,像是被火烧了似的。
他猛地转过头,瞪了春桃一眼:“净胡说八道些什么!快吃饭!”
春桃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嘛……”
马玉娇看他们这模样,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脸上泛起羞赧,赶紧打圆场:“快吃吧,粥都要凉了。”
众人这才重新拿起碗筷。
厅堂里一时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偶尔夹杂着马母给大乔夹菜的叮嘱,还有小乔小声给马大江解释菜名的声音。
陈平安喝着粥,眼角的余光瞥见大乔脖子上的金锁和小乔的银锁,又想起刚才小乔在他耳边说的话——原来大乔的后腰上有颗小小的红痣,小乔的则是颗黑痣。
他只觉得脸颊发烫,赶紧扒拉了两口粥,心里把春桃骂了千百遍。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可不知怎的,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马大江夫妇慢慢吃着饭,马玉娇低头给俩丫头剥鸡蛋,大乔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小乔偷偷往他碗里夹了块肉,春桃则在一旁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陈平安的心突然变得暖暖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这大概就是家的滋味吧。他想。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每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新的一天开始了,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难的坎,想必也能迈过去。
苗家的厅堂里,炭火烧得并不旺,苗大老爷坐在太师椅上,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的旱烟杆敲得桌沿“邦邦”响。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下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去看看,林美娇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
那下人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回老爷,方才去西跨院瞧了,屋里没动静,许是……许是出去了?”
“出去了?”苗大老爷把烟杆往桌上一磕,火星溅了出来,“这几日她天天往外跑,魂儿都快飞了!”
话音未落,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苗夫人踩着花盆底鞋走了进来,身上那件紫貂皮袄衬得她脸色愈发阴沉。
她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端起丫鬟递来的茶,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