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怕子嗣繁衍太多,难免出几个败家子。
那还怎么安心当个富贵闲人?
可眼下看来,这两个丫头不仅乖巧懂事,倒也有几分远见。
其实胡大老爷何尝没想过,日后定会给她们留个孩子。
只是现在还不能松口,连盼头都不能给。
世人皆道女子二八生子天经地义,双十年华便算老蚌生珠。
二十出头当祖母的都不稀奇。
但胡大老爷清楚,再过个七八年光景,情形自会不同。
到那时,若时机成熟,让她们各自有个孩儿并非难事。
这些盘算,他却深藏心底。
眼下只管做个铁石心肠的老爷便是。
不过孩子虽不能马上许,帮她们置办些产业倒无妨。
“你们有这念头,原也在情理之中。”
“可想好要做何等营生了?”
胡大老爷面不改色,绝口不提子嗣之事,只问她们作何打算。
好在如诗二人深知老爷言出必行,从不在正事上说笑。
虽再次失望,倒也不甚难过。
倒是宛如缓过神来,细细说起姐妹俩的盘算:
“老爷是知道我们出身的。”
“在那地方长大的姐妹,原也不懂什么大买卖。”
“所幸托老爷的福,我们学会了麻将,如今又学了这纸牌玩法。”
“就在想,不如开个......”
“都说能发财,可咱们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带着街坊邻居打打麻将、玩玩纸牌,这总行吧?”
宛如说完,眼巴巴地望着胡大老爷,盼着他点头。
谁知胡大老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摆手道:“这主意可不咋样!”
“老爷……”
一听这话,如诗和宛如顿时红了眼眶,那声“老爷”喊得凄凄切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胡大老爷心头一软,赶忙将两人揽进怀里,一手搂着一个。
“哎哟,哭什么呀!”
“老爷我是说你们的法子不好,可没说不让你们干啊!”
“别哭了,我给你们想个更好的主意,成不?”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两人积攒的委屈全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尤其是如诗,平日里最硬气的她,这会儿哭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连胡大老爷都听得耳朵发烫。
其实,他对两个姑娘想做点小生意这事儿并不反对。
虽说老朱明令禁止官员及家眷经商,可这事儿哪能彻底禁绝?
比如让下人出面打理,只要不打着自家的旗号招摇,谁又能怎样?
再说了,如诗和宛如也没打算做什么垄断生意,无非是开个小牌馆,能折腾出什么大风浪?
这点小买卖,胡大老爷完全兜得住。
更何况,两人本是外室,明面上跟他扯不上关系。
既然如此,倒不如替她们谋划一番,让她们有个安稳的营生。
见两人渐渐止住哭声,胡大老爷这才开口道:“你们啊!”
“知道老爷为啥说你们的法子不行吗?”
“你们想想,如今麻将虽然风靡,可玩得起的是哪些人?”
“不过是官宦人家罢了,寻常百姓连见都没见过。”
“这样的情形下,你们开牌馆,能赚谁的钱?”
如诗和宛如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她们原本觉得,既然自己喜欢玩,旁人肯定也爱玩,提供个场地就能赚钱。
可她们忘了,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小门小户了。
以她们如今的吃穿用度,早已跻身大明顶尖富贵之列。
寻常官宦人家的主母,手头未必有如诗二人这般宽裕,更享受不到她们如今的优厚待遇。
胡大老爷为如诗和宛如安排的这些排场,可不容小觑。
府中的丫鬟仆役、厨子、护卫、管家,看似寻常府邸都有,可地位不同,能用的人手自然天差地别。
更别提衣食住行这等日常用度,差距更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如诗与宛如这对姊妹,早已不知不觉间脱离了原本的阶层,却浑然不觉。
可这般心思若用在经营生意上,却会惹出大麻烦。
这不,胡大老爷随口一问,二人便哑口无言。
她们的心思其实浅显得很——既然喜欢玩牌,这玩意儿又是自家老爷所创,还能借他的名头行事。
开一家赌坊,岂有不赚钱的道理?
毕竟从小到大,谁不知道赌坊是最赚钱的行当?
谁知这念头刚提出来,就被胡大老爷一票否决。
不过,胡大老爷虽否了她们的打算,却并未打击她们经商的心思。
“若真想开这么一家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