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没有丝毫迟疑,只有指尖偶尔在器物上轻触定位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看不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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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杯朗姆酒被推到奥尔斯蒂德面前,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请便。】
琼斯说。
奥尔斯蒂德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朗姆酒的辛辣滑过喉咙。
她将空杯重重放在吧台上,转身就走。
可走到门口时,她又一次停住脚步,猛地回身抽出腰间的匕首,快步冲回吧台,刀尖几乎要戳到琼斯的眼皮上。
周围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沃斯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但琼斯只是眨了眨眼,甚至微微侧头,像是在感受刀尖的气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奥尔斯蒂德!你还查不查案了?】
沃斯刚踏出酒馆就忍不住吼出声,肥厚的手掌在大腿上拍得啪啪响:
【跟个瞎子较什么劲?浪费时间!】
奥尔斯蒂德没回头,目光仍黏在墙上的破壁者涂鸦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边缘:
【他不是普通的瞎子。这群人敢在海妖帮的地盘动手,还留下这种标记,明显是要立威——破壁者,他们要【破】的恐怕不只是监狱的墙,更是军方的统治。这图案,用不了三天就会铺满霍洛岛的大街小巷。】
【这还用你说?】
沃斯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
【重点是抓到人!不是在这猜他们要画多少破画!】
奥尔斯蒂德终于转头,那双冷酷的眼眸直直盯住沃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琼斯是破壁者现身的第一个见证者。在彻底排除他的嫌疑前,任何细节都不能漏——你敢保证,一个瞎子,不会跟反抗者站在一起?】
沃斯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踹了脚门口的碎玻璃。
奥尔斯蒂德没再理他,转身重新走进酒馆,径直走到吧台前。
琼斯仍在擦拭杯子,只是动作慢了些,指尖划过杯壁的力道轻了几分。
【现在人造义眼的成本已经很低了,】她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许,【为什么不换一对?】
琼斯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轻轻放在吧台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少校,您忘了霍洛岛的管理条例?岛上的私人医生严禁做任何遗体改造手术,只有军医院能做——可军医院的门,什么时候对我们老百姓开过?要做手术得去阿美莉卡本土,可现在夏威夷是只进不出的牢笼,我哪也去不了。】
奥尔斯蒂德的喉结动了动,指尖蜷了蜷——她确实忘了这条形同歧视的规定,平日里埋在军事文件里,从未想过这些条例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她错开视线,换了个话题,声音放低了些:
【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琼斯长长叹了口气,拿起吧台上的布巾,却没有擦杯子,只是攥在手里。
【小时候的事了。】
他缓缓开口,语速慢得像在回忆碎片:
【那时候军队刚占了夏威夷,要把基拉韦厄火山下的村子推平,改建成军事堡垒——那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住的地方。我爸妈带着我去上街抗议,队伍刚走到路口,军队就扔了催泪瓦斯。】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吧台,像是在触碰遥远的疼痛:
【我的眼睛就是那时候被呛瞎的,疼得钻心,什么都看不见了。后来听见我妈喊我的名字,刚要伸手,就被人群挤倒了……再醒过来,才知道我爸妈在军队驱赶的时候,被乱棍打死了。】
酒馆里瞬间陷入死寂。
原本在搜查的士兵都停了动作,有的别过脸,有的盯着地面——他们都是驻岛军人,却从未听过这样的往事。
沃斯也跟进了酒馆,此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的不耐烦早已被尴尬取代。
奥尔斯蒂德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酒馆的吊扇吱呀转动,吹起地上的碎纸片,也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看着琼斯毫无焦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怨恨的戾气,只有一片沉寂的荒芜。
最终,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沉重:
【我明白了。对于你的经历,我很抱歉。】
说完,她不再看琼斯,也不再看墙上的涂鸦,转身快步走到酒馆中央。
吧台后,琼斯缓缓拿起那只没擦完的水晶杯,麂皮再次划过杯壁,沙沙声在空荡的酒馆里格外清晰。
他对着门口的方向,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又像是只是叹了口气。
奥尔斯蒂德站在酒馆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声音瞬间切换成指令模式,冷静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