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安城,果然比襄阳、建康还要繁华。街道上贩夫走卒摩肩接踵,店铺鳞次栉比,绸缎庄、首饰铺、酒楼茶肆一眼望不到头,连空气中都飘着点心的香甜。“怪不得江南士族不想回中原,这般安逸日子,谁舍得放弃?”武安君暗自感叹,脚步不自觉地走到了一家首饰铺前。
他想起叶柔,便推门进去,挑了五对精致的银质耳环——一对是给叶柔的,剩下的四对,正好给府里的侍女们分了。付了银子,他揣着耳环,慢悠悠地往驿馆走,心情难得轻松。
可没走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百姓的惊呼——居然有人敢在临安大街上纵马狂奔!武安君皱起眉头,侧身退到路边,想避开这麻烦。
只见为首的少年,身着锦袍,骑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四五个护卫,马蹄踏得石板路“哒哒”响,街上的百姓纷纷躲闪,一时间乱作一团。突然,一名背负孩童的妇人被人群挤得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而那匹领头的战马,已近在咫尺,马背上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战马已收不住蹄子,眼看就要撞上母子二人!周围的百姓都惊呼起来,却没人敢上前——这少年一看就是世家子弟,没人想惹祸上身。
妇人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猛地扑在孩子身上,用后背护住他,闭上眼等着撞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武安君身形一闪,瞬间冲到战马脖颈旁,右手死死抓住缰绳,猛地向后一拉!
战马吃痛,前蹄在地上摩擦出一串火星,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双腿一弯,重重跪倒在地——马背上的少年没防备,直接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脸上、手臂上都擦破了皮,渗出鲜血。
武安君松开缰绳,看着近在咫尺的母子,松了口气——好在赶上了。他给妇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免得后续惹麻烦。妇人会意,抱着孩子连声道谢都不敢说,赶紧钻进人群,消失在街道尽头。
“大胆匪徒!敢伤我家公子,拿下!”护卫们反应过来,两个去扶少年,剩下三个抽出腰间马鞭,围着武安君怒喝道,显然是常年横行惯了。
那少年被扶起来,看着自己擦破的脸,又羞又怒——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给我打!往死里打!”他指着武安君,嘶吼道。
护卫们得令,扬起马鞭就往武安君头上抽去。武安君眼神一冷,身形一晃,避开马鞭的同时,一拳砸在一名护卫的胸口——那护卫惨叫一声,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路边的柱子上,捂着胸口直哼哼。剩下两名护卫还想动手,也被武安君三拳两脚打翻在地,胳膊、腿上传来“咔嚓”的骨裂声,疼得他们满地哀嚎。
另外两名护卫见势不妙,抽出长刀就冲了上来——他们知道,若是今天拿不下武安君,回去也没法交代。可在武安君眼里,这两人的功夫跟三脚猫没区别,他侧身避开刀锋,一掌拍在一人后心,又一脚踹在另一人膝盖上,两人瞬间倒地,长刀“当啷”落地。
武安君蹲下身,看着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年,语气平淡:“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少年慌了,却还想撑场面,扯着嗓子喊:“杀人啦!快报官!官府不会放过你的!”可周围的百姓早就看他不顺眼,没人理会他的呼喊,反而有人小声议论:“这公子哥天天在街上纵马,早该有人治治了!”
少年见没人帮自己,更慌了,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大声道:“我爹是礼部尚书蔡正阳!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蔡正阳?”武安君愣了一下,还真是冤家路窄。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对方既然搬出了蔡正阳,倒让他有了计较——若是就这么算了,反倒显得他怕了蔡家;可真下死手,又会彻底得罪蔡正阳,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你当街纵马行凶,伤了百姓不说,还敢让护卫持刀袭官——我没当场格杀你,已是手下留情。”武安君站起身,声音洪亮,故意让周围百姓都听见,“本官乃淮北观察使武安君。念你年幼,今日不与你计较,但这几匹战马,就当是你赔给本官的补偿。”
百姓们一听“武安君”三个字,顿时炸开了锅——前些日子他率军收复三州的事,早就传遍了临安。“原来是武大人!难怪这么勇!”“不畏权贵,还救了母子俩,真是好官!”议论声此起彼伏,看向武安君的眼神满是敬佩。
那少年——蔡正阳的嫡子蔡乔裕,听到“武安君”三个字,顿时蔫了——他早听说过这位从战场上杀出来的观察使,连北元将领都死在他手里,自己哪里惹得起?只能捂着脸,眼睁睁看着武安君牵走自己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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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君牵着六匹战马,跟百姓们笑着打了招呼,才慢悠悠地回了驿馆。驿役见他又带回几匹好马,乐得眉开眼笑,接过缰绳就去喂草料,至于马的来历,他可没胆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