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心中一阵感动。
牢里那群人与他兄弟多年,买衣食探监本该是他应尽的情谊,小棠只不过在山上待了半年,出银子出力帮大家最多却是她,实在令人钦佩。
遇见小棠,是他们最幸运的事情!
翌日,他们看见县里张贴的皇榜,皇上下旨赦免所有人死罪,有些罪名轻的按律判蹲大牢,短则三两年,长则十年八年到几十年不等,重罪者可充军戴罪立功。
林小棠和霍祁二人认真看完,暗暗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林小棠,她提着多日的心悬在嗓子眼儿,终于安安稳稳落在肚子里。
当初劝大家下山时,她也担心大家满怀希望去官府自首,若是被官府判处砍头,她也是有些许不落忍的。
若旁人知晓,定会嘲笑她为坏人考虑。
霍祁开心道,“太好了,只要不是死刑,怎么都成,早晚有一日能够刑满释放。”
“对,等出了狱,就能做回寻常百姓了。”
二人拿着银子欢欢喜喜的去给铺子给大家买衣物和饭菜,一起去官府探监。
赵大人升了官,暂未去新任上赴任,他听下属禀报说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要探监,带了一马车的衣物和食物,差点没惊掉下巴。
“啥玩意儿,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牢里探监,那探监的岂不是这些土匪们的同伙儿?”
他上奏皇上的时候,可是再三保证牢里的已经是所有的土匪了,要是还有漏网之鱼,那可咋办哟?
审问的时候,那些人口径一致,全坚持说所有人都来自首了,没想到他被骗了。
当时只顾着高兴能立大功升官进爵了,竟然没细想这些。
赵大人觉得天塌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走,随本官去看看,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敢明目张胆的来探监这帮土匪,若是同伙,立刻抓起来!”
等他带着手下怒气冲冲的赶到,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霍祁和唇红齿白一脸明媚的林小棠,赵大人懵了。
一个书生和一个小丫头,竟然认识这群土匪?
这是咋回事?
他端着架子上前,鼻孔差点朝天,绕过林小棠和霍祁二人,坐到官位上。
林小棠和霍祁忙上前朝赵大人恭敬行礼。
“草民见过大人。”
“堂下何人,和牢狱里那些人是何关系,为何来探监他们?”
霍祁轻咳一声道,“大人,草民和狱中吴俊是表亲,多年前断了联系,今日路过官府外,看见榜墙贴着的告示以及上面的名单,这才知道他这些年当土匪去了,且近来已经投案自首。
不论他犯了什么案子,他都是草民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于情于理草民都应去牢里探望一番。”
赵大人点头表示了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只要不是同伙儿就成,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探监而已,一会儿登记下身份。”
霍祁行礼,“多谢大人体谅,草民谢恩。”
说罢,他拿出一锭银子塞给赵大人。
“大人,草民家贫,小小心意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只是放他去探个监,左右也影响不了任何,有银子拿,当然更好。
赵大人挺了挺脊背,故作为难,拿着银子的已经塞进了袖口里。
林小棠暗道,霍小叔果然是读书人,胡诌的话信口拈来,脸皮丝毫不红。
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定以为他是个中老手。
待整理好衣裳,赵大人瞥了林小棠一眼,继续问。
“小姑娘,你又是何人,来探望谁?”
林小棠乖巧道,“回大人,我爹娘和家人在京城做买卖,鸣翠楼是我爹与友人合开的,前些日子我们进京时路过一座山,遇见土匪,山匪老大早些年同我们家有些过节,就把我掳上山了。
没成想他们并未为难我,只是吓唬我一通,便放了我,得知他们下山自首,我开心之余,感念他们放我一命,特意前来探监,给他们送些衣物和吃食,希望帮助官府感化他们,痛改前非,早已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赵大人顿了顿,惊叹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命大,竟能从土匪手中全身而退,实乃奇迹,只是被他们饶过一命,又是送衣物又是送吃食,也是个善良的。”
没想到家里竟然在京城开酒楼,真是人不可貌相,应该是个富的。
林小棠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了沉甸甸的银子,缓缓上前将银子递给赵大人。
赵大人压下心中喜悦,故做不在意金银俗物,其实手比谁收的都快。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监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去,你们二人注意时间,速去速回。”
林小棠和霍祁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庆幸,齐齐鞠躬行礼。
“草民多谢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