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代表团的休息区。吴景明正调试喷火机枪的燃料阀,南洋党副党首陈德康在一旁比划着什么,两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看,连联合帝国都在暗中准备。”他低声道,“李光的北方党在波斯湾造舰,苏曼的船队垄断航运,周伯宜的丝绸换染料——每个国家都在打自己的算盘。德国想靠洗脑巩固阿尔萨斯-洛林,我们就能靠文化和利益撕开缺口。”
这时,英国首相坎贝尔-班纳曼的秘书送来便条:“乔治五世陛下邀请法利埃总统共进晚餐,讨论‘共同维护欧洲文化遗产’——实为商议如何制衡德国在非洲的扩张。”法利埃接过便条,钢笔在背面写下“同意”,墨迹透过纸页,在海军预算报表上留下淡淡的印痕。
夜幕降临时,白城体育场的灯光次第熄灭。法国代表团的专列即将驶离伦敦,皮雄最后检查行李时,发现克列孟梭偷偷在公文包里塞了一本《阿尔萨斯-洛林地图集》,扉页上用铅笔写着:“1870-?——未完成的历史”。车窗外,卡尔·舒曼的身影出现在站台,正与德国海军大臣蒂尔皮茨交谈,神情恭敬如面对导师。
“他或许永远不会明白。”法利埃望着那个年轻的背影,轻声对克列孟梭说,“摩泽尔河的水既灌溉过法国的葡萄园,也滋养过德国的麦田,但河底的鹅卵石,永远记得自己属于哪个河床。”
克列孟梭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本海军预算报表折成整齐的方块。报表上“新造三艘无畏舰”的提案旁,他用红笔添了一行小字:“预算需追加文化专项——用于收复被遗忘的语言与记忆”。
专列驶离伦敦时,车厢里的时钟指向午夜。法利埃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那些光点像散落在欧洲大地上的棋子——德国的工厂、法国的葡萄园、联合帝国的自治领、英国的殖民地,都在夜色中闪烁。他知道,关于阿尔萨斯-洛林的争执,从来不止于一场体育冲突,而是一场漫长的博弈,用子弹,用丝绸,用课本,用时间,直到河底的鹅卵石重新记起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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