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废。

    这会，是老办公楼的最后一场大会。下个月一开年，新龙腾大厦就正式开张，所有人都得搬进去。

    所以这次，直接把会议摆到一楼最大的厅里，挤了足足一千四百多号高管，黑压压一片。

    汤城坐在正中央，左边林大强，右边臧小花，表情跟刚吃了榴莲似的——臭，但还不能吐。

    底下原本嗡嗡的讲话声，一分钟内全消了。

    谁都知道——老板今天不是来开庆功宴的，是来算总账的。

    “各位，今天耽误你们时间，我知道你们忙。但再忙，也得听我说几句。”汤城嗓门不大，但字字砸在人耳朵里。

    “咱们复工以来，靠炭基半导体，被夸得跟神仙下凡似的。政府部门天天点名表扬，媒体恨不得把我们刻进教科书。行，夸得好，咱得认。”

    “但夸多了，人就容易飘。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走路带风，说话放炮，这我都懂。”

    “可这地方是龙腾，不是你们的私人帝国。谁觉得自己是大佛，别赖在这儿了，庙小，容不下。”

    “我问问你们，最近自己都干了啥？一个分公司的小头目，出门嘴上挂的都是‘一个电话，谁谁谁立马得来’‘我们龙腾走到哪，哪就是金主爸爸，不按我们标准接待，就不投’——你们是来投资，还是来当太上皇？”

    “人家是小部门的经理，就把自己当集团董事了？你们的底气，是来自自己本事，还是靠公司招牌撑腰？想过没，外面人怎么骂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