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寺里的老僧捧着茶碗走来,粗布僧袍上沾着晨露。他看到石砖后的暗格和两人手中的字帖,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茶碗在手中微微颤抖:“阿弥陀佛,原来玄山先生当年藏的是这件宝物。民国二十六年,曾有日本兵来寺里翻找,幸好老方丈早有准备,用掺了炭灰的假石壁瞒了过去。”他指着石砖内侧,“你们看这上面的刻字,是老方丈留下的,说等‘持镜识画者’来取。”
陈轩凑近一看,石砖内侧果然有行小字:“丙子年秋,玄山先生托此帖于寺,言七十年后自有缘人取之。”丙子年正是1936年,距今日恰好八十四年,想来是老方丈记错了年份。他将《蜀素帖》小心收进锦盒,抬头望向晨光中的古寺飞檐,檐角风铃在风中轻响,像在诉说百年往事。
画中的密语已指引他们找到真迹,但陈轩知道,这绝不会是玄山氏留下的(最后一个谜题——就像那面玄鉴镜,此刻正透过窗棂,将星图的微光投在字帖上,在“拟古”二字旁映出个模糊的月牙印记,仿佛在催促他们继续追寻下一段传承。小林忽然指着字帖末尾的空白处:“师父,这里好像有针孔!”陈轩用放大镜一看,果然有七个细密的针孔,组成北斗的形状,与玄鉴镜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第1074章:神秘古寺的新线索
在法海寺寻得米芾《蜀素帖》真迹后,陈轩和小林并未立刻返回京城。古寺后的山林里,暮霭沉沉,陈轩站在药师殿旁的老松下,望着那道瀑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玄鉴镜边缘的纹路。镜面上北斗七星的刻痕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总觉得玄山氏留下的线索不会止步于一幅字帖。
“师父,这都快关山门了,您盯着瀑布看半个钟头了。”小林把《蜀素帖》塞进特制的锦盒,锦盒内衬是乾隆年间的杭纺,触手温润,“要不咱们先去寺里客堂住下?我刚才问过知客僧,说后院有间带火炕的禅房,暖和。”
陈轩忽然弯腰捡起块碎石,朝瀑布冲刷的石壁扔去。碎石撞在某处发出“空”的闷响,与其他地方的清脆回声截然不同。“你看那片石壁,”他指着瀑布右侧三丈远的位置,“水流常年冲刷的地方该是青黑色,唯独那片泛着灰白斑驳,像是后来补上去的。”
小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片石壁颜色怪异,边缘还嵌着几株半死不活的野草,根部竟露着新鲜的黄土。两人找来寺里的锄头,刨开野草时,发现土层下埋着块半尺见方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个简化的“坎”卦符号——坎为水,正是八卦中对应北方的卦象。
“玄山氏的线索总藏在卦象里。”陈轩蹲下身,用玄鉴镜贴着石板照去。镜光穿透石面,隐约映出内部有空洞,他试着将锄头柄插进石板缝隙,轻轻一撬,石板竟应声而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不深,仅容一人蜷身进入。小林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壁,惊得几只潮虫慌忙逃窜。洞底铺着层干燥的松针,上面放着个巴掌大的铜匣,匣面雕刻着海水江崖纹,锁扣是只衔着圆环的铜鸟,鸟眼处镶着两颗极小的绿松石。
“这是清代内务府造办处的手艺。”陈轩认出铜匣角落的“景”字款,那是康熙年间造办处总监赵昌的私印,“看来藏东西的人身份不一般。”他用随身携带的细铁丝拨弄锁扣,铜鸟嘴猛地张开,吐出一卷泛黄的棉纸。
棉纸展开后,露出幅手绘的地图,墨迹是用朱砂混着桐油调的,历经百年仍鲜艳如新。图上标注着法海寺周边的地形,在东南角的佛塔位置画着个醒目的红点,旁边用小楷写着“龙尾藏珠”四字,字迹与《蜀素帖》上的玄山氏落款如出一辙。
“龙尾指的该是西山龙脉的余脉,”陈轩指尖点在地图上佛塔西侧的曲线,“你看这道山梁的走向,像不像龙尾摆动的形状?”小林凑近一看,果然见地图上山梁蜿蜒,终点正好落在佛塔处,“那‘藏珠’难道是说夜明珠?”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钟鸣,暮色中的寺庙响起晚课的诵经声。知客僧提着灯笼走来,见两人捧着地图,合十道:“施主们还在忙?老方丈说若你们没找到住处,可去东跨院的藏经阁暂住,那里暖和,还能避风雪。”
陈轩收起地图,顺势问起东南角的佛塔。老和尚叹了口气,说那塔是北魏年间建的,民国时被炮弹炸塌了半截,后来用水泥草草修补过,因怕坍塌伤了香客,常年用铁栅栏围着。“不过说来也怪,”老和尚忽然压低声音,“每年正月十五夜里,塔基处会泛蓝光,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发光。”
这话正应了“藏珠”的猜测。次日天未亮,两人借着晨雾避开景区保安,来到佛塔下。铁栅栏早已锈得不成样子,轻轻一推就开了。塔基果然用水泥修补过,与周围的青灰色古砖格格不入,水泥缝里还嵌着几片民国时期的报纸碎片。
陈轩让小林用洛阳铲探查,铲头刚入土三尺,就碰到了硬物。两人轮流挖了半个时辰,终于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箱,箱盖被铁链缠着,锁是把造型奇特的铜锁,锁芯处有七个小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