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比起过去所受的委屈,真的不算什么,现在自己手里资金充足,如今哪怕步步惊心,至少每一步都走得踏实。窗外,一只夜枭振翅掠过,惊起几片落叶,却惊不破这方即将苏醒的土地下,暗潮涌动的勃勃生机。
第二天一早,戴志远召集村民开会,现在村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没出去的基本上都在明月的公司打工,所以来的人都是一些留守的老人,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戴志远首先给参加开会的老人,无论男女,每人发一包烟,然后敲了敲桌子,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村集体土地出租的事情。
老人们似乎并不在意戴志远说什么,抽着烟在小声的议论着,聊着天,有的还希望会快点结束,好去打麻将。
志远说:“这块地就是明升公司后面的那块荒地,大约十五到二十亩,多少年也没人问,因为全是杂草石块,长不出庄稼。明升公司准备扩那厂房,准备租下那块地,公司给的价钱也不低,每亩五百块钱,现在和大家通报一下。”
老人们一听,都感到吃惊,一位老人说:“别的村里承包后山可以长庄稼的地,也才三百一亩,明月出五百块钱一亩包荒地,而且一包就是二十年,莫不是那块地下面有黄金?”
另一个老人说:“就是,村委会的这帮人心也太黑了吧,这些钱收上去,我们也一分看不到,与其便宜村里的这班人,还不如便宜明月呢,明月还能让我们的家人在公司里工作,不用出去挣钱,照顾老人孩子。”
“就是,你看村里的这帮人,没有一个出去打工的,在家里闲转,但人家吃好喝好,日子过得比我们家里人天天在外打工强多了,个个肥头大耳的。”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戴志远说:“各位听我说,这租金是明升公司的老板萧明月出的,不是我们村委会提出来的。”
一位大妈说:“你们还真好意思说,不值那些钱的东西,人家给多少你就要多少啊?”
乔磊知道戴志远的那点小心思,一直不说话,戴志远笑着说:“大婶,这到手的钱我也不能拒绝吧,这毕竟是村集体收入。”
戴志远的一句话惹怒了在场的老人,老人们一时七嘴八言,有的说道:“什么集体收入,村,里每年承包鱼塘,还有承包其他荒地的钱,反正我们没见寸一分。”
志远说:“村里也要开支的,村干部的工资,村里困难户的补助。”
“别说村干部工资了,现在要你们村干部有什么用,我们地都转包给人家了,也不要你们管什么,我看村里就留两个干部应应景算了?余下的该出去打工就出去打工,实在没人要,就到明月的公司打扫卫生。”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戴志远深深的感到危机,以前只要他的话一出口,根本没人敢反对,现在这些人,也许是岁数大了,无所顾忌了,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也知道,村里确实没有什么事,以前要催催公粮,收收税费,搞搞计划生育,现在农民不用缴公粮了,村里的提留也不用交了。关键是计划生育也不搞了,由于村民们需不到村干部了,所以村干部在村民心中的位置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果要是以前,他戴志远在台上,哼上一声,下面也鸦雀无声,没人敢提出异议,更没人敢说出个不字!
这时只见罗娟的公公说:“那块地,明升公司给多少钱,我都不同意租。”罗娟的公公刚说完,年初被明月开除的几个员工的家人都纷纷附和,众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让租的原因,有一个人怼道:“你不让租可以,你出钱租下来呗!”
罗娟的公公脖子一梗,布满老年斑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我就是不让租!谁能拿我怎么样?我儿媳妇在明生公司辛辛苦苦干了几年,说开除就开除,当我们家没人了?"几个被开除员工的家属立刻跟着起哄,有人抓起桌上的烟盒狠狠砸在地上,塑料包装裂开的脆响惊得墙角的老花猫窜了出去。
这下让戴志远抓到理了,马上对罗娟的公公说:“你还有理了,吃人家的饭,转眼就骂人家的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有脸在这里挑事?”
那些家里有人在明月公司打工的老人,也马上附和着戴志远的话说道:“真是老糊涂了了,别人不提这事,他还好意思提!”
“这些吃人饭不说人话的人,不要说开除,工资不给他结都不怪人家明月。”
一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罗娟的公公和几个不同意租的人,戴志远抓紧时机。说道:“大家都别听这些老糊涂的,现在大家举手表决。同意把那块地以五百块钱一亩,一租二十年,租给明月公司的人举手。”
这些人没有多少对明月有意见的,大多数人家都有人在明月公司上班,刚开始反对,是因为觉得戴志远在黑明月的钱,出价有点高,现在见有人反对,反而支持戴志远了,所以纷纷举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