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玛士是对的,我反复告诉自己,依赖外物是软弱的表现。
真正的光明应该来自内心,来自对他毫无保留,坚如磐石的信仰。
我正在努力学习在绝对的黑暗中“视物”,不是用眼睛,它们在这里几乎已经失效,而是用皮肤去感受空气的流动,用耳朵去捕捉最细微的声响,更重要的是,去感受他留下无处不在的气息。
那气息冰冷,却是我唯一的坐标。
我的记忆又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昨天,或者说在某个无法区分的时间片段里,我在床底下摸索时,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我把它掏出来,凑到眼前,那是一只女人的耳环,款式很新潮,镶嵌着假钻,闪动着廉价的光泽,绝不是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都是朴素老旧的。
一个名字瞬间跳进脑海:
芭芭拉!是她的?
她什么时候来过我的房间?她怎么敢踏入这片只属于我和汤玛士的圣地?!
一股几乎要烧穿我胸膛的怒火腾然而起,混杂着被侵犯的羞辱和强烈的嫉妒。
我紧紧攥着那只耳环,像是攥着一只毒蝎,冲到门边,发誓要在汤玛士下次来时质问他,要他解释,要他保证将这个女人的痕迹彻底清除。
可仅仅过了几个小时,或者只是几分钟?
时间感已经彻底混乱,当我因疲惫和激动而摊开手掌时,掌心却只有一小块颜色深暗的墙皮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