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商溪云一个问题：“溪云，抢鸡蛋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年龄很大的，他们为什么会因为抢一些打折的鸡蛋这么拼命？本质上还是因为贫穷。尤其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饥荒年间过来的，那段记忆，成了他们此生最害怕的记忆。
再说现在的石桥的现状。如今我们国家大部分县城，都是公务员经济。所谓公务员经济，就是县城的消费，主要靠还有工资可拿的公务员撑着。大部分人还是穷人。你说的对，我现在的做法很冒险，因为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
但我不冒这个险，这些可怜人一辈子都要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你口中的乌合之众，其实是他们长期贫穷的生活，呈现出的一种具象化的状态。这些人不过就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商溪云闻言，端起手中的咖啡杯：“好吧，你赢了。”
“他们俩聊的很热乎...”
一个在不远处盯梢的人，忙着给岳剑锋打电话汇报情况。
岳剑锋又问：“能不能听到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此人回道：“不行，离得有点远。”
岳剑锋愠怒道：“那就想想办法，没有条件就想办法创造条件！”
这人是市委办信息科的一名科员，名叫张宇，当初是有人托岳剑锋塞进信息科的。
如今岳剑锋便让他帮忙盯着袁斌和商溪云。
他只是负责盯梢的人员之一。
像他这样的盯梢人员，岳剑锋和赵龙旗两边各安插三个人。
张宇接到岳剑锋的命令以后，便硬着头皮也来到了这个露天咖啡馆。
他来到离袁斌和商溪云最近的座位坐下，也象征性的点了杯咖啡。
这么近的距离，张宇确定只要袁斌和商溪云是正常聊天，他就一定能听得到。
然而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心里觉得奇怪，转头往袁斌所在的方向偷瞄一眼，猛地发现袁斌竟然正在盯着他看。
张宇被吓了一跳，迅速把脸转了回来。
结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袁斌竟然来到他这桌，直接在一旁坐下。
“看你好眼熟，你在市委办工作吧？”
张宇吓得心脏几乎停跳。
他哆嗦着说道：“袁，袁市长...”
袁斌微微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在市委办工作么？我刚好测试一下我的记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听到这句话，张宇的心态彻底崩了：“袁市长，您的记忆力没问题，我，我是在市委办工作...”
“真巧，这里环境不错，我偶尔会过来喝一杯，今天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是咱们的缘分，你的咖啡我请了，钱已经帮你付完了，不过你要一个人静静地品了，我要走了。”
张宇连忙站起身：“袁市长，我送您...”
袁斌轻轻按压张宇的肩膀：“别，没这个必要，你好好品你的咖啡。”
袁斌离开好一会儿，张宇才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给岳剑锋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被袁斌认出的事情讲了出来。
岳剑锋听完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袁市长去过你们市委办？”
张宇回道：“就来过一次，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我们市委办那么多人，我真是想不到他竟然能记住我，我俩当时也没有机会面对面，袁市长顶多也就是看到我的侧脸。”
电话挂断以后，他低声骂了句：“真他妈是个怪物！”
接着他紧急联系王满春，把这件事也第一时间反馈给对方。
王满春听到以后也非常震惊。
一番思考后，他对岳剑锋说：“把那几个人都招回来吧，这三个人都是咱们政府内部的，要是袁斌连另外几个人也都认识，他恐怕会起疑心。”
岳剑锋有些担心地说：“王书记，这袁斌太精明了，他会不会已经起疑心了？万一他不再和商溪云单独幽会怎么办？”
王满春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回头可以问问赵龙旗，听听商溪云怎么说。让赵龙旗多安排几个人吧，咱们这边就不要再安排人了。”
商溪云刚和袁斌分开没多久，赵龙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先是用质问的语气问商溪云：“怎么你之前就认识袁斌？”
商溪云淡定的回道：“赵总，王立果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之前靠什么生活？”
赵龙旗回道：“他没说。你之前靠什么生活？”
商溪云说道：“我之前在陈家那边买水果。袁市长曾经光顾过几次。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市长，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记住我。”
赵龙旗突然有些心疼：“你还卖过水果，风吹日晒的！”
“不然呢？我总要想办法赚点钱养活自己。我无父无母，自己不赚钱，死活都没有人管。”
赵龙旗越听越心疼：“溪云，袁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