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的表情,林川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他摆摆手。
“那是何意?”李若谷追问道。
林川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窗外灯火璀璨的秦淮河。
“让百姓,变得比现在更富有。”
“让百姓富有?”两人更加困惑了。
这算是什么答案?
“对。”
林川点点头,收回目光。
“皇商总行,是我们自己的产业,赚的钱大头进的是皇室内帑,贴补不了国库的大窟窿。”
“国库的根本是什么?是税收!”
“如今天下之税,九成来自农税。可光靠种地,怎么可能解决一年几百万两的利息?”
“要想让国库充盈,就必须开拓财源,比如……工商业!”
“工商业?!”
李若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林小友,此言大谬!”
“‘农为本,商为末’,此乃立国之基,祖宗之法!历朝历代的明君圣主,无不重农抑商,就是怕百姓见利忘义,弃了田地,动摇国本!”
“无农不稳,无粮则乱!你如今要反其道而行,是要将这天下,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李大人所言极是。”
徐文彦也附和道,“商贾之流,唯利是图,毫无家国之心。历代祸乱,哪次没有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影子?”
“更何况,工商之利,虚无缥缈,分散难收。你将这数千万两平叛的救命钱投进去,万一打了水漂,别说兑付利息,连前线将士的粮饷都发不出!”
“届时,军心动摇,国本崩坏,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是啊林小友!”李若谷痛心疾首,“放着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减免农税这些稳固根基的正道不走,偏要去碰那些虚幻的工商之利!糊涂!实在是糊涂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在他们几十年的为官认知里,“重农抑商”就是不可动摇的铁律,是治国安邦的唯一真理。
林川此刻提出的想法,无异于自掘坟墓!
雅间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李若谷看着林川,叹了口气:
“林小友,你天纵奇才,但治国不是儿戏,不能凭着一时的奇思妙想。工商之策,绝不可行,听老夫一句劝,收回吧。”
面对两位老臣的否定,林川笑了起来。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两位大人还有别的法子,能一年赚到几百万两的利息吗?”
一句话,让两人所有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语塞。
是啊,利息怎么办?
靠种地,就算把地种出花来,也变不出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林川悠悠开口道:
“徐大人,您去过青州,那里的景象,您应该还记得。”
“我且问您,青州新建的工坊,是不是比周边五六个州府加起来都多?”
徐文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青州的农田,可曾因此荒废了?”
徐文彦一愣,摇了摇头。
“非但没有荒废!”
林川点了点桌子,“青州去年一年,新开垦的良田超过三十万亩!工坊改良的新式农具,让一个农夫能干过去三个人的活!粮食产量翻了两番!”
“这便是相辅相成!”
“若没有青州工商业积累的财富,我拿什么在短短时间内,打造出一支装备精良的虎狼之师?”
“两位大人!”
林川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们。
“祖制是要守,但不是守死!”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若还抱着几百年的老黄历不放,那才真是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