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拱卫开封重镇的队伍,
此刻,竟然南下五百里。
而在他们东侧的汴河河道上,景象更是骇人。
数十艘开封水师的战船,如同护卫一般,将二十艘大船护在中央。
那些楼船通体漆黑,线条流畅,静静航行时,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让旁边的官军战船显得格外不堪。
后面,竟然还跟着几十艘舢板和快船。
“将军,开封卫护送船队南下,这……这阵仗,是要做什么?”
副将凑上前来,满脸困惑。
开封卫大军出动,只为护送一个船队?
这船上,到底是什么人?
守将没有回答,喉结滚动了一下,只吐出几个字:
“传令,开水关,放行。任何人,不得妄动!”
……
铁林船队,旗舰甲板。
开封卫指挥使赵烈,与南宫珏相对而坐。
他的目光,根本不在南宫珏身上,而是痴迷地望着这条武装货船。
“我林兄弟……不,青州侯爷,真是神人下凡。”
赵烈收回手,由衷地感叹。
“若是我开封水师能有这等巨舰,莫说黄河,便是长江天堑,我也敢横着走!”
这绝非恭维。
他带来的开封水师战船,虽然体型也够大,但跟铁林谷的船相比,差别太大。
尤其是火力配备。
船舱里那些让他心惊肉跳的大家伙,炮口幽深,比他亲兵的大腿还粗。
跟那玩意儿一比,当初林川卖给他的所谓风雷炮,简直就是玩具。
赵烈心中一阵火热,又是一阵后怕。
幸好!
幸好当初在开封,自己选择了跟林川称兄道弟,赌上了身家性命!
这才过去多久?
那位爷就在盛州掀翻了天!
连二皇子都死得不明不白!
消息传来,就连豫章王都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夸他有眼光。
如今,豫章军在南线势如破竹,王奎那个莽夫已经拿下了吴越军的亳州。
而这支无敌船队,正要沿河南下。
这是要给吴越王的心窝子,再捅上一把刀啊!
作为东道主,作为最早投诚的功臣,自己必须再进一步表现表现!
所以,他才会亲率大军,一路护送船队南下。
南宫珏端起茶杯,微笑起来。
赵烈这点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无非是眼馋这船,眼馋这炮,另外,还想和侯爷拉拉关系。
“赵将军谬赞了。”
南宫珏放下茶杯,轻声道:“如今豫章军协同朝廷平叛,功在社稷,将军更是功臣中的功臣。他日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赵烈闻言,心头一热,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先生这张嘴,比刀子还厉害!”
笑声过后,他话锋一转,
“不过话说回来,过了永城,再走百里,可就是吴越军驻守的宿州了。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闯过去?”
南宫珏微微一笑:“赵将军放心。侯爷,早有安排。”
他顿了顿,迎着赵烈疑惑的目光,吐出了后半句话。
“不出意外的话,等船队抵达宿州的时候……宿州城,应该已在侯爷囊中。”
“啊?!!”
赵烈整个人僵在原地。
宿州……已经在林川囊中?
这怎么可能!
宿州城高池深,驻有吴越军精锐宿州卫,兵力过万,更是有淮北卫互为犄角。
就算豫章军主力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无声无息地拿下一座重镇!
除非……
赵烈猛地抬头,一个骇人的念头窜入脑海。
……
就在赵烈惊疑不定之时,
数百里外的颍州城,已然化作一片血肉磨坊。
势如破竹!
胡大勇拿下庐州后,来不及清点战利品,便亲率精锐,马不停蹄,直扑颍州。
与此同时,颍州城外,黑云压城。
庐州卫、淮南卫、宿州卫为主力的三万吴越联军,旌旗招展,将颍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张启用兵如神?哼,不过是仗着颍州城坚罢了。传令下去,安营扎寨,明日一早,给我把这座城碾碎!”
联军主将看着城头飘摇的旗帜,脸上满是轻蔑。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咚!咚!咚!”
战鼓雷雷。
颍州城门,竟然轰然大开!
颍州卫指挥使张启,一身铁甲,手持长枪,一马当先。
身后数千精锐如猛虎出笼,直扑联军大营!
“疯了!这张启是疯了不成!”联军主将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