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劳。”
沈砚听得心头激荡,热血翻涌,恨不能即刻辞了汾州之任,随先生一同南下,为侯爷效力,口中急切道:“先生此言当真?江南危局,沈某虽不才,亦愿往之,效犬马之劳!”
南宫珏哈哈大笑:“我知你心向往之,然眼下西北大局未定,汾州更是重中之重,非你不可。正因你愿担此千钧重任,我方能无后顾之忧,放心南下。”
他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赵生,续道:
“赵生将随你同往汾州,徐文则留镇霍州,主持后方大局。赵生自铁林谷历练而出,对新政方略熟稔于心,行事稳妥,你到了汾州,凡事可多与他商议,不必有所顾虑。”
沈砚深吸一口气,再次拱手:
“既蒙侯爷与先生信任,沈某定当竭尽所能,肝脑涂地,亦要守好汾州这片疆土,不负所托!”
南宫珏见他眼中已无半分惶惑,只剩坚毅果敢,抚掌大笑:
“如此甚好!沈兄之才,我素来信得过。待你在汾州站稳脚跟,肃清余孽,兴农桑、安民心,便是北方根基稳固之日。届时侯爷在江南亦能全无后顾之忧,专心平叛,待南北归一,便是你我共襄平定天下、海晏河清之大业之时!”
……
霍州之南,洪洞古县。
古县城雄踞黑水河左岸,背依青峰如黛,前临碧波蜿蜒,山势如龙盘虎踞,水势如玉带环城,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兵家要地。
此地距西梁王经营多年的汾州城,不过五十里路程,快马加鞭转瞬即至。
称其为直面敌巢的前沿要塞,毫不为过。
城头之上,数十面玄色镰刀旗迎风猎猎,黑底白纹的镰刀标识凌厉如锋,刺破初春的寒凉。
此旗自西梁山肇始,一路向南披靡,踏介休、破霍州,如今竟直抵西梁王巢穴之畔。
每一次旗影翻飞,皆是对汾州城旧有秩序的无情昭告。
那盘剥黎庶、割据一方的时代,行将落幕。
守城兵士肃立城头,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连风过城堞的呜咽,都带着兵刃交锋前的凝重。
城下,黑水河蜿蜒南流,贯通南北咽喉。
初春正是开河时节,河面冰消水涨,景象尤为奇特:消融处水光粼粼,冰面发出“咔咔”裂响,仿佛随时会碎裂;未融处仍凝着残冬寒威,青灰冰面布满蛛网状裂痕。
就在这冰与水交织的河畔,一支大军正浩浩荡荡向南进发。
旌旗蔽日遮天,玄色、赤色、青色的旗帜层层叠叠,与晨光相映。
队列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数万双马蹄、脚步齐齐踏下,震得脚下土地都在颤栗,扬起的漫天尘沙与河面上的氤氲水汽交织,化作一片朦胧雾霭,将整支大军笼罩其中。
若凝神细辨,便知这支部队由三支截然不同的力量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