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立即结成一个圆阵,长矛向外,试图拦住嵬名光锋的去路。
圆阵中央,还有十几个弩手们不停射击,箭矢密集如雨点般落向嵬名光锋。
但嵬名光锋只是低着头,在马上像刺猬一样蜷起了身子。
箭矢落在他身上的冷锻甲上,纷纷弹落,偶尔有一两支弩箭见缝插针一般插了进去,也被第二层内甲所阻挡,根本没构成伤害。
康炯目眦欲裂,拍马直取嵬名光锋。
他的亲兵队长大声呼喊:"军长小心!"
但康炯已经冲入敌阵。
两马交错,刀槊相击,迸出一串火星。双方虎口发麻,心中均暗惊对方膂力惊人。
嵬名光锋见康炯武艺了得,并不恋战,头也不回便直冲而去。
他的铁鹞子紧随其后,圆阵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几个西军被奔驰的战马撞得倒飞出去,胸甲凹陷,口喷鲜血。
缺口已成,夏军号角再次响起。
铁鹞子立即变阵,以轻骑抛射火箭扰乱视线,重骑集中一点猛冲。
往利长胜的轻骑突然发起一波猛射,箭雨覆盖了康炯的亲兵队。
等箭雨过后,铁鹞子和西夏轻骑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向着中军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伤亡惨重的第四军士兵。
康炯望着远去的尘烟,一拳砸在马鞍上。
经清点,左嵩部两个团几乎被打残,自己的第四军也伤亡惨重。
而撞令郎见目的达成,也开始有序后撤。
二师二团长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来汇报:"军长,我师伤亡逾千,左师长重伤,已经被抬下去医治了。"
"救治伤员,重整阵型!"康炯强压怒火下令。他知道,真正的恶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西军士卒开始打扫战场,拾捡箭矢,搀扶伤员。
几个军医忙着给重伤员包扎,惨叫声不绝于耳。
康炯望着铁鹞子远去的方向,脸色铁青。
“钩镰枪营和强弩营集结,随我增援中军!余部就地防守,以防夏狗突袭!”
嵬名光锋率领的铁鹞子,如同一股脱缰的钢铁洪流,在撕开康炯第四军的左翼防线后,毫不停留,马蹄践踏着泥土与血污,朝着刘錡的中军大营方向狂飙突进。
他们冲锋时带起的烟尘,宛如一条贴地飞行的黄龙,狰狞而迅捷。
中军大旗下,刘錡正全神贯注于正面战场。
嵬名察哥的主力大军正在全力冲击西军的正面防线。
战鼓声、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枪炮轰鸣声震耳欲聋,战线如同巨蟒般扭动,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突然,侧后方传来的剧烈骚动和那标志性的、沉重密集的马蹄声让他心中一凛。
“报~!”一名斥候几乎是滚下马来,声音因急促而嘶哑,“大帅!不好了!左翼……左翼被突破了!西夏铁鹞子正朝中军袭来!”
刘錡猛地转头,望向烟尘起处,只见那支黑色的重骑军团已然迫近,距离中军核心已不足二里!
他甚至能隐约看到冲在最前面那员西夏骁将的狰狞面甲和那面迎风猎猎的“嵬名”将旗。
一时之间,刘錡甚至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当年刚穿越时的臧底河城下。
也是左翼被突破,也是突袭中军……
刘錡使劲摇摇头,瞬间便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
他深知铁鹞子的冲击力,若让其撞入中军,搅乱指挥核心,正面战线再被嵬名察哥趁势猛攻,全军便有崩溃之危!
情势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
“吴璘!”刘錡的声音如同炸雷,压过了战场喧嚣。
“末将在!”一名中年将领应声而出,正是西五军军长吴璘,他麾下的第三师作为战略预备队,一直部署在中军侧后相对安全的位置。
“铁鹞子冲过来了!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堵住!绝不能让他们冲乱中军阵脚!”
刘錡的命令简短而严厉,手指狠狠指向铁鹞子来袭的方向。
“得令!”吴璘没有丝毫迟疑,抱拳领命,转身便冲向自己的部队。
然而,当吴璘赶到第三师集结地时,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原来,由于正面战场压力巨大,刘錡之前已陆续将第三师中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的火器营和重甲步卒营调往了第一线支援。
此刻留守的第三师,虽仍有数千之众,但绝大部分是轻步兵,装备以皮甲、梭枪、麻扎刀和轻弩为主,要正面硬抗天下闻名的西夏铁鹞子重骑冲锋,无疑是螳臂当车!
军令如山!
吴璘唰地拔出战刀,怒吼道:“第三师全体都有!结阵迎敌!”
将士们也看到了那排山倒海般冲来的铁骑洪流,面色皆白,但长期的训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