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来,带着一种粗糙的摩擦声,又像是断裂的生铁彼此刮擦,还隐隐夹杂着些许铁锈般的、被压抑下去的血腥气。
“好,很好。”他止住那令人心头发毛的笑声,声音反而平静得毫无波澜。
他抬手,解开缠在腰间,那个由错金工艺精细镶嵌、纹饰华丽、象征着王恩隆宠的镶金水囊。
水囊在他手中有些分量。他掂量了一下,便抛向了身后的副将。
“去,”野利旺成的目光掠过副将那张因震惊而僵住的脸,投向他身后更远的城墙下方,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依旧强撑着挽弓持戈的守军背影,“分给……那些还能骑马开弓的人。”
寒风猛地灌过城楼,卷起副将盔下的几缕乱发。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沉甸甸、镶金嵌玉的水囊,冰冷的黄金纹饰刺痛了他的掌心。
城下的喊杀声似乎更清晰地钻入耳朵,是党项人在砍杀党项人。
远处南门方向,一面撕裂的军旗残片在风中摇曳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从断裂的旗杆上缓缓滑落,卷入了街角浑浊的风里。
那旗子上依稀可辨的“野利”两字,被污浊的泥土和暗黑的血迹彻底淹没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