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无形之中,为那场几乎要将安国公府第三代彻底撕裂的“院系之争”,提供了一个“殊途同归”的全新契机。
无论是“致用派”领袖张念祖,还是“真理派”旗手张文远,
都在那数以万计、充满勃勃生机的考卷中,看到了自己所渴望的未来。
张念祖发现了那个在“机械”之道上天赋异禀、甚至能反过来给他启发的绝世工匠。
张文远也从那些充满“灵气”与“奇思妙想”的算学与物理答卷中,看到了无数可以与他一同探索“宇宙真理”的未来道友。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坚持的“道”,并非水火不容,而是一棵名为“格物”的参天大树上,所结出的两枚同样重要、同样硕大的果实。
于是,当那封由青石村八百里加急送来、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元圣裁决信,被郑重摆放在内阁首辅张小山的案头时,
格物大学筹备总署内的气氛,早已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期盼、夹杂着一丝自省的复杂情绪。
……
“都到齐了?”
张小山看着下方再次泾渭分明分坐两侧、却不约而同低着头的子侄辈,
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知道,父亲的“缓兵之计”已然成功。
一场足以动摇家族根基的巨大内讧,已在那场充满“阳谋”智慧的“全国统考”中消弭于无形。
“咳。”
他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手中那封被火漆严密封存的信函之上。
“祖父的亲笔回信,到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终于来了!
那个足以一锤定音的最终审判!
究竟是“致用为王”?
还是“真理至上”?
所有人下意识挺直腰杆,屏住呼吸。
……
张小山不再卖关子。
他小心翼翼撕开火漆,从厚重信封中取出一张只写寥寥数语、却仿佛重于泰山的宣纸。
他缓缓展开,随即以一种充满对父亲无上智慧的敬仰与叹服的语气,朗声宣读:
“念祖、文远,及诸孙儿,亲启:”
“汝等两派之争,与其所呈之‘院系设置方案’,吾已尽览。”
信的开篇毫无寒暄,直入主题。
张念祖与张文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汝等,皆未错。”
这短短五个字念出时,大殿内所有人愣住了。
皆未错?
这是何意?
难道祖父要当一个“和事佬”?
然而,信的下一句,瞬间将他们的“侥幸”击得粉碎!
“……然,亦皆大错特错!”
“错在尔等皆只观一隅,未见全局!”
“错在尔等皆如盲人摸象,各执一词!”
“错在尔等竟妄图将那本为一体的‘格物大道’,硬生生割裂为‘体’与‘用’、‘道’与‘术’,两个水火不容的生死仇敌!”
“……愚蠢至极!!!”
这充满“当头棒喝”意味的严厉斥责,
如一道响亮耳光,狠狠扇在每一个自诩为“天才”的年轻人脸上!
张念祖与张文远更是羞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他们吵了半天,却忘了,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啊。
……
在将所有人狠狠“敲打”一番后,
元圣张大山那充满辩证法智慧的“太极”之道,终于图穷匕见!
“何为大学?”
“大学之道,在于‘顶天’,亦在于‘立地’!”
“‘致用’,乃‘格物’之‘体’!是我等安身立命、利国利民之根本!无‘体’,则一切学问,皆如空中楼阁,虚无缥缈,不过误国误民的清谈之论!”
“故,念祖、固基,汝等‘致用’之念,当立!且当大立特立!”
听到这里,“致用派”众人脸上下意识露出一丝喜色。
然而,信的下一句,又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然!”
“‘真理’,乃‘格物’之‘魂’!是指引我等穿破迷雾、不断向前、探索未知的灯塔!无‘魂’,则一切技艺,皆如无根浮萍、无源之水,终将固步自封,难以为继!”
“故,文远、李墨,汝等‘求真’之志,亦当立!且当与天同立,与国同存!”
“体”与“魂”。
“根”与“灯塔”。
元圣张大山以最精妙、充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