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是夕打来的。他赶紧接起,电话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夕的声音被搅得断断续续,还混着远处的惊呼声:“齐乐!不好了!茶店的煞种突然变活跃,白衣先生的守心簪……簪头的灵光快灭了,他快压不住了!而且……几条街外的老槐树下面,也冒出了煞种,树根都被黑丝缠上了,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卷曲,再这样下去,整个街区的灵气都会被污染!”
齐乐的脸色沉了下来,挂了电话,目光落在铜片下的暗格上——里面的母煞还在缓慢跳动,煞气顺着地脉往四周扩散,速度越来越快。邋遢道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桃木剑的红光微微晃动,显然也陷入了两难:“这沈副将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母煞真不能除,其他地方的煞种只会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整个沪市都会被煞气笼罩;可若是除了母煞,那什么凶魂军出来,后果更不堪设想。”
齐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山海经》,书页上的墨字又开始变化,这次的字迹更淡,像风中残烛,只有几个字清晰可见:“择其一,两难全。”他指尖传来梧桐灵气的波动,那股温和的草木气息此刻却带着明显的焦虑,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像是在催促他尽快做决定。
黑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周身的煞气开始快速消散,铠甲上的裂痕越来越大,露出里面模糊的黑气轮廓:“吾之残魂……撑不了多久了……煞气反噬越来越重……”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要被空气里的煞气吞没,“若选镇母煞,需以纯澈灵脉为引,用梧桐木之气滋养母煞,以此牵制凶魂军;若选除母煞……需寻得百年前的镇军阵图,以阵图之力镇压凶魂军,否则……否则沪市必亡……”话没说完,黑影就化作一缕黑烟,像被狂风卷着般,快速融进了铜片里,铜片上的黑丝重新缠了上来,只是比刚才淡了几分。
仓库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有重物落地,地面微微震颤,窗棂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齐乐抬头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天空闪过一道黑气,像一条扭曲的黑龙,鳞片是细碎的黑煞气,眼窝处亮着两点红光,直直往军械库的方向冲来,速度快得惊人。狌狌吓得往齐乐怀里扑,小身子抖得厉害,连尾巴都夹在了腿间。
“先把暗格封了!不能再让煞气扩散了!”齐乐当机立断,指尖凝聚起更浓郁的梧桐灵气,碧色的光芒顺着指尖淌进铜片,与邋遢道士桃木剑的红光交织在一起,重新裹住铜片上的黑丝。他手腕翻转,灵气在铜片表面凝成一道淡绿色的符文,“先回茶店,把那边的煞种稳住,再想办法找阵图!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邋遢道士点点头,收起桃木剑,双手结印,指尖红光闪烁,快速在玄阴土上画出一道镇煞符,“这符能暂时压制煞气,撑不了一个时辰,我们得尽快回来!”两人合力把玄阴土填回棺底,重新锁上八卦锁,刚走到仓库门口,就看见远处的梧桐树梢泛了层灰,像是被煞气染过,原本翠绿的叶片边缘开始发黑,像被泼了墨汁——显然,煞种的扩散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齐乐抱着狌狌快步往茶店走,怀里的《山海经》还在发烫,书页上的墨字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两个字,字迹深沉,透着股沉甸甸的压力:“阵图……在北。”
他抬头看向沪市的北边,那里的天空凝着一层更浓的雾,雾气是灰黑色的,像一块沉甸甸的灰布压在天际,雾气里隐约有灵气波动,却混着说不清的凶煞之气,像有无数野兽在雾里咆哮。看来,要解开煞种的麻烦,还得往北边去。只是他不知道,北边等着他的,不只是百年前的镇军阵图,还有灵气复苏后,被镇北军后代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那秘密里,藏着他身世的线索,也藏着灵气复苏的真正原因,更藏着一场即将席卷整个沪市的更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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