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煞!”齐乐怀里的《山海经》烫得惊人,书页自动翻到新的一页,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模糊的虚影:无数断剑、残戈、碎箭绞成的漩涡里,飘着数不清的残魂,它们面目扭曲,四肢不全,在漩涡中痛苦地挣扎。“《山海经》里记过,这是千年兵灾煞气积年累月凝成的精怪,专挑凶煞之兽附身,能把宿主的煞气放大十倍,还能催生‘煞藤’,缠上谁,谁就会被煞气蚀骨!”他的声音刚落,困灵阵的光网突然“嗡”地一声闷响,淡金色的纹路被煞藤缠上的瞬间,就像被锈迹啃噬的铁器,迅速褪成灰黄色,光网的亮度也骤然暗了下去 。
凤皇察觉到危险,猛地扇动翅膀,金红色的涅盘火如潮水般往光网扑去。可这次火焰落在煞藤上,竟没像往常那样烧出灰烬,只听得“滋啦”一声刺耳的声响,藤上的碎箭残片被烧得通红,甚至熔化成了铁水,可煞藤本身却只是微微蜷了蜷,表皮的黑膜泛出一层油光,反而顺着火焰的温度,往凤皇的翅膀缠来。凤皇吃痛,凄厉地唳鸣一声,猛地拔高身形,翅膀上沾到的煞藤瞬间化作黑气,在金红色的羽毛间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坑,坑洼里还冒着细小的黑烟,连涅盘火都无法立刻将其愈合 。
夕握着梧桐木剑,刚要纵身跃起帮凤皇斩断缠来的煞藤,天神的虎首突然猛地调转方向,空洞的眼眶对准困灵阵中央的齐乐,喷出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这黑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黏稠,里面竟裹着半截生锈的长矛,矛尖虽锈迹斑斑,却依旧闪着冷冽的寒光,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刺齐乐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龟不知何时从阵边的枯叶堆里爬了过来,青灰色的背甲绷得笔直,像一块历经千年的青铜盾牌,猛地横在齐乐身前。“铛”的一声脆响,长矛狠狠撞在背甲上,玄龟的背甲瞬间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细纹,淡金色的符文如同熄灭的灯盏,迅速黯淡下去。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圆溜溜的眼睛闭了闭,似乎快要支撑不住,可下一秒又重新睁开,前爪死死扒住地面,将齐乐护得更紧了,连腹甲都因为用力而泛出淡淡的白痕 。
“玄龟!”齐乐伸手想去扶,却被一股轻柔又坚定的气流弹开——那是从茶店方向传来的灵气。他抬头望去,只见巷口的血雾已经稀薄了不少,一道淡银色的光正从雾里飘来,是夕那件织着云纹的外套,结界的光罩里,狌狌用爪子叼着一捆晒干的梧桐枝,雪白的绒毛上沾了不少泥点,爪子被碎石磨出了血,却还是死死叼着树枝,每跑一步都要晃一下;赤鱬则用尾巴紧紧卷着陶缸边缘,缸里的灵泉水晃出大半,溅在它红色的鳞片上,蒸腾出细小的白雾,它的尾巴尖还泛着之前被煞气吓出的惨白,却依旧跟着狌狌,跌跌撞撞地往后山跑。玄龟留在茶店门口的那道符文,此刻正拼尽全力托着它们,像一盏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灯 。
“不能让它们过来!”夕的声音带着急意,她纵身跃到齐乐身边,将梧桐木剑往地上一插,浅绿色的灵气顺着剑身往四周扩散,在玄龟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灵气屏障,“兵煞最喜缠活物,尤其是带着灵气的精怪,它们过来,只会被煞藤缠上,成为兵煞的养料!”
话音刚落,天神的人面首突然咧开嘴,空洞的血洞里飘出一串诡异的铃铛声——不是檐角铜铃的清越,是生锈的铜铃被强行扯动的“嘎吱”声,刺耳又沉闷,听得人头皮发麻。随着铃声,地面的黑红色煞藤突然疯长,像被唤醒的毒蛇,顺着困灵阵的裂缝往外钻,藤蔓顶端的倒钩闪着寒光,直往狌狌和赤鱬的方向爬去。赤鱬吓得尾巴一松,陶缸里的灵泉水“哗啦”洒在地上,刚碰到煞藤,水就“滋滋”地冒起黑烟,发出刺鼻的气味,可煞藤却像是被灵泉水刺激到,爬得更快了,转眼就离狌狌的脚边只有几步远 。
齐乐盯着地上冒黑烟的灵泉水,又看了眼远处茶店方向隐约可见的梧桐树轮廓,突然攥紧了怀里的《山海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夕,梧桐木剑借我!凤皇,用涅盘火集中烤阵纹中央的梧桐芽,别烧到阵纹!”他接过剑,指尖的灵气顺着剑柄上的纹路缓缓注入,原本只泛着浅绿的梧桐木剑,突然亮起深绿色的光,剑身上的叶脉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先是轻轻闪烁,接着顺着剑身蔓延,最后竟与茶店那棵梧桐树的纹路完美重合,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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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立刻领会,猛地俯冲下来,金红色的火焰收束成一束,避开黯淡的光网,精准地喷在困灵阵中央——那里还留着之前齐乐抛进去的梧桐芽。火焰刚一触到芽尖,梧桐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