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接过木枝,指尖触到冰凉的浆果,心里却暖得发疼。她低头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竟真的压下了几分神魂的刺痛,连翅膀的震颤都轻了些。“等我回来,再陪你们堆雪狐狸好不好?”她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发间的碎雪,转身时,翅膀已完全展开,墨色羽毛上的银光与齐乐掌心的金光交织在一起,落在冰原的雪地上,像撒了一把碎星。
三人踏着冰原的积雪往昆仑墟走,风比在部落时更烈,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疼。夕飞得有些不稳,体内的半魂像是被谷底的虚影勾着,一个劲地往封印外撞,每撞一下,她的翅膀就颤一下,锁骨处的锁链印记便亮一分,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齐乐察觉她的异样,立刻放慢脚步与她并肩飞行,梧桐芽的金光始终覆在她的羽翼上,像一层温暖的铠甲:“撑得住吗?不行就先停下来,我用愈伤符帮你稳住封印,别硬扛。”
“没事。”夕摇了摇头,忽然抬头笑了笑,金色瞳孔里映着漫天飞雪,竟闪着细碎的光,“其实……我早就想看看完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以前总觉得力量失控时的疼最难熬,像有两把刀子在体内互相砍,现在才知道,原来连疼都是两半神魂在互相找彼此的信号——它在喊我,我能听见。”
林清玄落在两人身后半步,目光落在夕翅膀上流动的银光里,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几年前我见过羊俊一次,那时祂还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模样。他当时就在昆仑墟附近徘徊,手里拿着一块碎玉,玉上刻着的,就是你羽翼上的锁链符文。”
这话让夕猛地转头,翅膀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金色瞳孔里满是诧异:“碎玉?什么样的碎玉?”
“是块青白玉,质地很纯,边缘缺了一角,像是从什么器物上硬生生敲下来的,断口还留着新鲜的玉屑。”林清玄一边回忆一边往前走,脚步没停,“他见了我就转身往谷底走,没说一句话,只留下一股很淡的香气——不是邪祟的浊气,是梧桐花的香,和齐乐腕间梧桐芽的气息很像。”
说话间,昆仑墟的轮廓已近在眼前。冰封的山峦像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灰白色的冰壳覆盖着岩层,山尖插在铅灰色的云层里,透着逼人的寒气。谷底的裂缝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像巨兽张开的嘴,隐约能听见长虫蠕动的“嘶嘶”声,混着风啸声,在空旷的冰原上格外刺耳。齐乐腕间的梧桐芽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金光愈发炽盛,竟在三人面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桥,光桥的另一端直通向谷底的黑暗,桥上还浮动着细碎的金色光点。
夕刚踏上光桥,体内的半魂突然剧烈躁动起来,右翼的刺痛瞬间翻了倍,像是有无数细针同时扎进翅骨,疼得她差点跌下光桥。可这一次,她却能清晰地“看见”——体内那团被邪符封印的半魂,正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邪符,与谷底锁链中央的狐形虚影遥遥相对,两者身上的银色符文同时亮起,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在拼命往一起凑,连气息都变得愈发契合。
“就是现在!”齐乐立刻握住夕的手,掌心的金色符文与她锁骨处的印记精准贴合,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传来,“我让梧桐使用她的力量稳住你体内的封印,你试着引导那半魂往谷底靠,别让它挣破邪符,一旦邪符碎裂,力量失控就麻烦了!”
夕点了点头,闭上眼集中神识。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沉睡着的力量正在苏醒,带着与她同源的温热,顺着血脉往翅膀流去,翅膀上的银色印记越来越亮,连羽毛的纹路都染上了银光。右翼的银色锁链印记与谷底锁链上的符文渐渐连成一道光带,像一条银色的绸带,将她与谷底的半魂系在了一起。就在这时,谷底的长虫突然停下了侵蚀锁链的动作,暗红色的虫身齐齐扭动,数十双复眼同时转向光桥上的三人,口器里吐出浓密的黑烟——黑烟呈诡异的暗红色,裹着一股熟悉又令人厌恶的气息。
是羊俊的气息。
夕猛地睁开眼,金色瞳孔里满是惊怒,翅膀猛地一挥,将身前的黑烟扇开:“他果然在这里!这些长虫根本不是自然滋生的,是他养来侵蚀锁链的!”
话音未落,谷底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顺着黑烟往上飘,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像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小年兽,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还带着山海法师——看来,你离完整不远了。”
黑烟渐渐在光桥下方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周身裹着暗红色的邪气,看不清具体模样,只隐约能看见他手里握着一块青白玉碎块,碎块上的符文正与夕翅膀上的印记遥遥呼应,发出淡淡的红光。齐乐立刻将夕护在身后,腕间梧桐芽的金光暴涨,光桥两侧燃起熊熊金色火焰,火焰顺着光桥蔓延,将黑烟牢牢挡在外面:“羊俊,你到底想干什么?别装神弄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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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轻笑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对着夕说话,语气像是在诱哄一个迷路的孩童:“你以为弋始当年封印你是为了保护你?他是怕你知道真相——你根本不是被饕餮撕裂了半魂,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