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噬魂咒!别让咒音靠近阵眼!”林清玄的桃木剑猛地插进八卦虚影的乾位,剑身上三道符箓同时燃尽,化作金色火焰顺着卦象纹路蔓延。火焰所过之处,冰面上的墨色藤蔓瞬间蜷缩成炭,可更多藤蔓从祭坛方向涌来,像潮水般拍打着光网,连美洲巫医催生出的净化藤蔓都被缠得节节败退,白色小花开始发蔫,花瓣边缘染上风霜般的黑气。
齐乐足尖点着冰面疾冲,掌心光刃劈出一道月牙状的青光,将扑向林清玄的墨藤拦腰斩断。余光里,他瞥见西边图腾柱的白光忽明忽暗——为首的萨满老祭司正捂着胸口后退,鹿角头饰上的骨片碎了大半,方才还耀眼的鹿神纹路,此刻竟被黑气啃噬得只剩半截。老祭司身边的年轻萨满立刻举起备用图腾柱,可新柱的白光刚亮起,就被祭坛射来的一道红光洞穿,柱身轰然炸裂,碎石溅起的冰碴里,竟裹着细小的邪祟虫卵。
“母巢在借咒文催生出虫卵!”冰层下传来夕的怒吼,紧接着是金铁交鸣般的撞击声,一道金色流光从最大的冰缝里冲出来,夕的羽翼上沾着黑血,左翼边缘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咬掉的。她周身的神光比先前黯淡许多,却依旧猛地扇动羽翼,金色光点如流星雨般砸向骷髅花苞,花苞炸开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嚎,黑血溅在光网上,竟蚀出一个个转瞬即逝的小洞。
就在这时,齐乐腕间的梧桐芽突然腾空,绿光里竟飘出几片嫩绿新叶,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如华夏山川图谱。新叶舒展的瞬间,一道温润的青光从叶片间溢出,顺着光网蔓延开去——被青光触到的净化藤蔓瞬间恢复生机,白色小花重新绽放,花芯吐出的光雾浓了数倍,将缠在身上的墨藤消融成清水;北欧图腾柱的白光也随之暴涨,鹿神纹路重新变得完整,甚至从柱顶跃出一道白光凝聚的鹿影,鹿角分叉间挂着细碎的冰晶,踏冰而行时,蹄印里竟长出冰晶状的圣洁花草,将邪祟虫卵冻成透明的冰珠。
“是梧桐芽引动了昆仑灵脉的气息!”齐乐心头一震,突然想起许轩塞给他紫砂壶时说的话——“梧桐芽本是昆仑墟的灵根所化,若遇生死劫,灵脉气息自会觉醒”。他立刻掏出紫砂壶,拔开塞子往空中一扬,灵泉顺着壶口流出,在空中凝成一道细长的水线,恰好落在梧桐芽的新叶上。
灵泉触叶的瞬间,绿光骤然暴涨,竟将整个光网染成了莹润的碧色。祭坛顶端的红光突然剧烈闪烁,西王母残魂的黑袍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枯槁如树皮的肌肤,她手中的黑色权杖颤抖着,顶端骷髅头的绿火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可下一秒,她突然尖笑起来,头发里的黑蛇集体昂起头,吐出的黑信在空中织成一张黑网,黑网中心竟浮现出昆仑墟地底那座残破的神殿轮廓——无数黑气从神殿虚影里涌出来,顺着黑网注入西王母体内,她的身形竟瞬间凝实了几分,眼窝深处的绿火暴涨,直逼齐乐面门。
“她在引昆仑墟的邪气补自身残魂!”齐乐刚要举刀,就见东边的美洲巫医突然齐齐跪倒在地,手中木杖插进冰里,三柄木杖的顶端竟连在一起,催生出一株参天古木的虚影。古木的根系顺着冰缝往下蔓延,缠住母巢的触手时,树根上的年轮突然亮起,每一道年轮都对应着一道古老的符文,符文转动间,冰层下的震动陡然减弱,那些刚孵化出的邪祟虫卵,竟在树根的包裹下化作了养分。
“布阵完成!”背着竹简的年轻修士突然大喊,三卷竹简在空中展开,与八卦虚影、图腾白光、古木绿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四方光阵。光阵中心的祭坛被牢牢困住,红光再也无法往外扩散,西王母残魂的尖啸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嘶吼,她挥舞着权杖砸向光阵,可每一次撞击,都会被光阵反弹回一道三色神光,将她的黑袍炸出一个个破洞。
齐乐趁机跃至光阵边缘,青金色神光与梧桐芽的绿光交织,在阵外凝成一道结界。他低头望向冰缝里的古木根系,竟看见母巢的触手在根系缠绕下逐渐干瘪,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冰骸邪祟,此刻要么被净化成清水,要么被冻成冰雕。可就在这时,祭坛顶端的光柱突然往回收缩,西王母残魂的身影竟一点点融入坛身的扭曲纹路里——那些嵌在石料上的暗红眼珠突然集体转向齐乐,瞳孔里映出他的脸,同时发出沉闷的低语:“你们拦不住的……血祭之日,便是三界归墟之时……”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光阵的四方虚影竟开始晃动。林清玄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上重新燃起金色火焰:“她要将残魂与祭坛彻底融合!齐乐道友,我们撑不了太久,必须在她完成融合前,毁掉祭坛的核心!”
齐乐摸了摸腕间重新落回的梧桐芽,掌心光刃的光芒愈发炽盛。他抬头望向祭坛顶端,西王母残魂的脸正从纹路里往外探,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笑意。而远处的血色天幕上,被光柱撕开的大洞正缓缓愈合,愈合处的云层里,竟隐隐透出更多双猩红的眼睛——那是藏在天幕后的邪祟主力,正等着祭坛融合完成的瞬间,冲破光阵涌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