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都像是在画圆,圆融无缺,却暗藏着能撕裂一切的张力。
齐乐的剑法则全然不同。他没有系统学过剑法,招式全凭本能驱动,时而如狂风骤雨般密集刺出,时而又骤然停在半空,等着许轩自投罗网。星光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灵动的溪流绕开防御,时而又变成陡峭的悬崖,用最直接的角度劈砍而下。那些招式里能看到天狗扑杀的迅猛,能看到雷神挥锤的刚猛,甚至能看到九尾狐甩尾的诡谲——那是他见过的所有力量,此刻都化作了剑招。
两人在焦黑的土地上高速移动,身影快得只剩两道交错的残影。斩妖剑的青铜色与星光剑的银辉不断碰撞,发出的金铁交鸣声比任何法术轰鸣都更震人心魄。许轩的道袍被星光剑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在地上瞬间被高温蒸成血雾;齐乐的左肩也被斩妖剑扫过,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渗血,却丝毫没能减慢他挥剑的速度。
他们都在赌。许轩赌齐乐心中还剩一丝清明,赌这纯粹的剑招能唤醒他的理智;齐乐则在赌许轩不敢真的下杀手,赌这每一次碰撞都能让对方想起梧桐倒下的瞬间——想起那柄刺穿她胸膛的斩妖剑,究竟沾着谁的血。
当斩妖剑的剑锋第三次擦过齐乐脖颈时,许轩的手腕几不可查地顿了半分。就是这半分迟疑,星光剑已如影随形地刺到他心口前。许轩瞳孔骤缩,只能强行扭转身形,让剑锋贴着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你在让我?”齐乐的声音里淬着冰,星光剑反手横削,“还是觉得,杀了我能弥补什么?”
许轩没有回答,只是闷哼一声,借着转身的惯性旋身回刺。这一剑快得惊人,却在离齐乐咽喉半寸处猛地停住——星光剑的剑尖,正抵在他的小腹上。
两人同时僵在原地,呼吸粗重如擂鼓。焦黑的风卷着灰烬掠过他们之间,带着梧桐燃烧后的余温。斩妖剑的锋芒离齐乐的颈动脉只有毫厘,星光剑的光点则映在许轩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
没有法术,没有巨兽嘶吼,甚至没有枪炮声——战场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两柄剑相互对峙的嗡鸣,和两个男人压抑到极致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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