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 环城固垒困坚城
许昌城的外城在大寒这天被一层白霜裹住,城墙的砖缝里结着冰棱,像给这座坚城镶了圈银边。姜维的大营扎在城南的开阔地,连绵十里的帐篷外,新挖的壕沟里灌满了水,一夜之间冻成了冰壕,壕沟内侧的土坡上插满了削尖的竹桩,竹尖涂着黑褐色的药膏,是马钧用狼毒和草乌熬的,见血就烂。
“将军,咱们的帐篷都离城墙三里远,魏军的投石机打不着。”张达的长矛敲着冰壕的边缘,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末将让人在帐篷外堆了雪墙,既能挡风,又能挡箭,昨晚魏军的夜袭队刚靠近就被竹桩扎穿了腿。”
阿莱娜的银枪挑着个魏军的头盔,盔缨上还沾着雪,是昨夜从夜袭队首领头上打下来的:“司马昭急了,连伤兵都派出来偷袭。”她的狼旗插在大营的最高处,旗面的“汉”字在风雪里猎猎作响,“末将审问了俘虏,许昌城里的粮草只够支撑一个月,现在颍水渡口被咱们占了,他们连野菜都挖不到——外城的菜窖早就被咱们的细作标记了,昨夜一把火全烧了。”
姜维的铁肢按在新绘制的许昌城防图上,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外城的七处粮仓,其中五处已经标上了“已焚毁”的字样。他的指尖划过外城与内城之间的“夹城”,那里的通道狭窄,只能容两人并排通过,是防守的薄弱点:“张达带两万步兵,沿着外城的城墙扎营,每隔五十步架一座望楼,白天用旗号传递消息,夜里举火把,让魏军看不到咱们的虚实。”
他又指向内城的“永安门”:“阿莱娜的羌骑守住这里,这是内城通往城外的唯一暗道出口,上次从巩县俘虏的魏军士兵说,暗道里有机关,你们多带些盾牌,防着暗箭。”
马钧推着辆新做的“望楼车”过来,车身高五丈,顶端的木楼装着可以转动的滑轮,他踩着冰碴喘着气:“将军,这楼能看到内城的动静!”他指着木楼里的望远镜,是用两块打磨过的水晶片做的,“能看清城墙上的魏军换岗,连他们脸上的冻疮都能看见!”
姜维登上望楼车,铁肢扶住栏杆,望远镜里的许昌内城清晰起来——司马府的飞檐上站着哨兵,正往城外张望,内城的街道上,魏军士兵正推着独轮车往城墙运石头,车轮在冻土上留下两道深痕,车斗里的石头还沾着冰碴,显然是从颍水河床凿来的。
“他们在加固内城的防御。”姜维放下望远镜,铁肢指向内城的粮仓方向,“那里的炊烟比昨天少了一半,看来真的缺粮了。”他对马钧道,“再做十辆望楼车,分布在各个方向,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皮底下。”
张达领命去布置环城的防御时,特意让士兵在冰壕外又挖了三道浅沟,里面埋上草籽——等开春化冻,这些草籽会长出茂密的荆棘,到时候就算魏军突围,也得先闯过这道“刺墙”。他还让人在冰壕里每隔十步凿个冰洞,洞里藏着会游泳的士兵,手里拿着短刀,专砍试图从水下突围的魏军脚踝。
阿莱娜的羌骑则在城西的颍水上游筑起了堤坝,用沙袋和冰块拦住水流,让下游的渡口彻底冻实,连小船都划不动。她的狼旗插在堤坝上,与姜维大营的“汉”字旗遥遥相对,像两只盯着猎物的雄鹰。
傍晚的许昌城突然响起了战鼓,外城的十二座城门同时打开,数万魏军举着盾牌冲了出来,试图冲破蜀军的包围圈。司马昭的帅旗在队伍最前面,旗面上的“司马”二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显然是想趁着夜色突围,夺回颍水渡口。
“来得正好!”姜维站在望楼车上,铁肢一挥,大营里的号角声立刻响起。冰壕后的蜀军士兵纷纷举起连弩,马钧改良的“五连弩”一次能射出五支箭,箭簇带着破空的尖啸,在魏军阵中撕开一道道口子。冲在最前面的魏军刚靠近冰壕,就被竹桩扎穿了脚掌,惨叫着倒在冰面上,后面的士兵想绕开,却被冰面的滑腻摔成一片,自相践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司马昭的帅旗在乱军中摇晃,他看着前排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冰壕里的竹桩被染成了红色,终于咬着牙下令撤退。魏军士兵如潮水般退回城内,关门的瞬间,还能听见城墙上的哭喊声——那是被遗弃在城外的伤兵,正被蜀军的连弩一一射杀。
深夜的许昌城外,蜀军的篝火在冰壕后连成一片,像条温暖的火龙。姜维坐在帐内,看着地图上被红笔圈住的许昌城,铁肢的指尖在“内城粮仓”四个字上停留许久。他对身边的众将道:“司马昭现在就像困在瓮里的鳖,咱们不用急着攻城,只要守住环城的壁垒,等他粮尽援绝,自然会开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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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风雪越来越大,拍打着帐篷的帆布,发出呼呼的声响。远处的许昌城一片漆黑,只有内城的司马府还亮着灯火,像只不眠的眼睛。姜维知道,这场围城战会持续很久,但他有的是耐心——为了兴复汉室,他已经等了三十年,不在乎再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