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上旧伤未愈的绷带渗出点点血痕,与新添的戒尺伤痕交错,刺得人眼眶发烫。
“出去!”少女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抓起枕边的香囊砸向门口。
绣着玉兰花的绸缎擦过墨君赫的袍角,落在满地狼藉的瓷片上。
帝王迈步踏入殿内,玄色锦靴碾碎一片海棠纹瓷,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猛然顿住。
殿内弥漫着酸涩的药味与压抑的抽噎。沈梦雪倔强地别过脸,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沾着泪痕的脸颊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墨君赫望着她颤抖的背影,想起幼时她总爱扒着自己的龙袍撒娇,如今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还知道疼?”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却在瞥见少女小腿上狰狞的血痕时,喉结不受控地颤动。
帝王袍角扫过打翻的药碗,他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烫伤药膏,指尖触到陶瓶残留的温热——原来她忍着疼痛,还在试图给自己上药。
沈梦雪突然爆发般转身,泪水决堤:“你不是说不用管我吗?!”
她踉跄着起身,却因腿伤险些摔倒,“我就是要跑!跑出这困住我的牢笼!”
话音未落,自己却先被噎住,哽咽着跌坐在地,发间散落的碎发遮住了红肿的眼眶。
墨君赫僵在原地,药膏从指间滑落,在青砖上摔出细碎的声响。
夜风卷起纱帘,将少女破碎的哭声揉碎在月光里。他看着满地狼藉,看着少女伤痕累累的模样,终于读懂那些倔强背后,藏着的是失去至亲的恐惧与孤独。
帝王缓缓蹲下,颤抖的手悬在她颤抖的肩头,却始终不敢落下。
沈梦雪撑着雕花榻沿勉力起身,苍白的指尖深深抠进缠枝莲纹的木雕里,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她的淡紫色眼眸被泪水浸得发亮,却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只剩刺骨的寒意:"你还是个孩子,你能懂什么?"
墨君赫的质问掷地有声,可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却在触及少女倔强的目光时,不自觉地闪躲。
"我什么都不懂?"沈梦雪突然大笑,笑声尖锐得如同刀刃划破寂静,震得檐角铜铃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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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着上前,奶白色长袜踩过满地碎瓷,在小腿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却浑然不觉,"但我现在就告诉二叔,我什么都懂!"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伤疤痕,"你派我去战场和太子哥哥并肩作战,"疤痕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在月光下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人看着我,这样你就认为我会乖乖的留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想着离开四大家族的想法。"
墨君赫如遭雷击,握着戒尺的手重重垂落。
沈梦雪发间歪斜的红蝴蝶结摇摇欲坠,淡蓝色绸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残破的战旗。
"您真当我傻吗!"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抓起案上的青铜镜狠狠摔在地上,镜面四分五裂,映出无数个泪流满面的自己,"战场上的箭雨、死人堆里的血污,"她哽咽着指向窗外漆黑的宫墙,"比这牢笼里的金丝雀日子痛快百倍!"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殿内,将沈梦雪的发丝吹得凌乱。
墨君赫望着少女单薄却挺直的脊梁,突然发现曾经躲在他袍角下的幼崽,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带刺的玫瑰。
帝王冕旒随着颤抖的呼吸轻晃,玄色锦袍下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却抵不过心口传来的钝痛——原来他以为的保护,在她眼中,竟是最深的禁锢。
苏玺文的月白裙摆如惊鸿般掠过满地狼藉,凤钗上的珍珠随着急促的步伐剧烈摇晃。
她一把将浑身颤抖的沈梦雪搂进怀里,绣着金线鸾鸟的锦缎擦过少女伤痕累累的手臂:"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喝多了?"皇后的声音发颤,指尖慌乱地拂过沈梦雪汗湿的鬓角,却触到一片滚烫。
沈梦雪正要挣扎着反驳,忽然僵在原地。
方才还空无一物的檀木桌上,此刻竟密密麻麻摆满了青瓷酒瓶。
月光透过窗棂,在破碎的瓷片与倾倒的酒坛间流淌,酒液混着血水蜿蜒成河,在青砖上晕开诡异的暗红。
最中央的夜光杯里,还盛着半盏泛着冷光的琥珀色液体,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星子在其中沉浮。
"这不可能......"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淡紫色眼眸瞪得浑圆。
她分明记得,自己从未让人送过酒,更不曾碰过任何酒水。
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些凭空出现的酒瓶,却见瓶口突然腾起幽蓝火焰,瞬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