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陈钰笑眯眯的饮着酒,听身旁勾肩搭背的新任辽国南院大王说起在北方的经历。
什么与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不打不相识,顶着千军万马替他擒拿了造反的皇太叔,然后鬼使神差的就被封了南院大王。
南枢密院统管辽国南部三十万大军,乃正儿八经的攻宋先锋。
萧峰正因为此事烦恼不已,说着还一碗酒接着一碗酒的往嘴里灌。
“兄长成了大王,近乎于一方诸侯,寻常人只怕会欣喜若狂,怎会像兄长你一样,愁眉不展。”
陈钰打趣道,放下酒碗,身旁的小昭连忙掏出手帕,细心替他擦拭衣服上的酒渍。
见陈钰看过来,俏美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蛋上浮现出些许微笑,这才闷着头继续扒饭。
“小昭妹子当真细心...你岁数小,少喝些酒,多吃点菜吧。”
萧峰笑道。
转而叹气道:“二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我的性格,所谓荣华富贵,实在于我如浮云,我就想找个地方,牧马,放羊,喝酒习武,什么带兵打仗,什么攻宋先锋,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端着酒碗,想起当初自己担任北丐帮帮主时,同兄弟们辗转作战,行侠仗义,那是何等豪情。
一时间,眼神不由得有些黯淡,将酒水饮尽。
且不说乔三槐夫妇的养育之恩,少林寺玄苦大师,以及丐帮前帮主汪剑通的授业之恩。
萧峰在得知自己身世前的那么多年,常年活动于宋国河北,做了南院大王后,也时常策马于边境草原。
宋辽交恶,各自边境的百姓生活都是极为困难的,他实在是不忍开启兵戈,可辽帝时常催促他整军备战,让他很是为难。
见他这般,陈钰端着酒碗,缓缓起身,踱着步子道:“当日在锡城,兄弟我曾说过,兄长只管回辽国,只管做你的大官,便是早已想到了今日的局面...”
萧远山抬起酒碗,遮住了胡须,思忖道:“钰儿,你与峰儿是兄弟,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是啊二弟,你当日便跟我说过,有办法一劳永逸的结束百姓的痛苦,哥哥是个粗人,心思总不似你那般精细。”
萧峰郑重其事的看向他。
陈钰抿了一口酒水:“想必萧伯伯已经跟兄长说过了,小弟如今已坐拥南境,大理、吐蕃、西域,基本尽在掌握,倘若天下归一,战乱平息,百姓亦可免遭兵戈,到时政通人和,大家都能安居乐业。”
萧峰浓重的粗眉动了动,做沉思状。
没等他开口。
萧远山便率先说道:“早已知道贤侄是做大事的人,如此雄心壮志,非常人所能企及,钰儿啊,你待我父子二人有大恩,哪怕是背个背主叛徒的名义,我父子二人也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眼下辽国内部形势复杂,峰儿虽有兵权,可面对那些契丹内部的掌兵贵族,短时间内也无法完全控制,所以...”
“萧伯伯言重了。”
陈钰微微一笑,看了眼闷着头喝酒的萧峰,心道自己当初将老萧送到他儿子身边果然没错。
萧峰其实根本就不愚笨,甚至还很聪慧,只是过于重情义了,但这个世上,情义注定解决不了所有事,在这一点上,萧远山能给予他适当的提醒。
摇摇头叹道:“我知兄长极重恩义,岂会以兄弟情义强迫兄长叛国投敌?”
“二弟...”
萧峰猛的抬起头,国字脸上有愧疚之色。
耶律洪基待他着实不错,要他率军攻杀辽帝,实在艰难。
可一想到自家兄弟平天下,让百姓安居的壮志雄心,心里又生出无限向往。
“兄长,萧伯伯,我只有一个想法。”
陈钰微微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不需要你们背叛契丹攻杀辽帝,只需要你们保持按兵不动即可。”
“按兵不动?”萧远山苍老的脸上甚是困惑。
自家儿子手上有三十万大军,几乎是占了辽国兵马的三分之一,这样一股强劲的力量,竟然弃之不用?
打从大理回来,眼见着陈钰成了一方之主,萧远山便知这小子将来迟早有一天要收他父子二人人情债的。
可眼下陈钰的说法却是叫他有些捉摸不透。
“辽国我会放到靠后的位置来解决...”
陈钰正色道:“且尽量采用和平的方式,倘若难以避免战争,辽帝非我敌手,兄长只需按兵不动,保护手下士卒,其他的事我会解决。”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萧远山父子还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即便南院不动,辽帝手中依旧有五六十万军队!
可在陈钰看来,却是视若无物一般。
呆呆的回过神,萧峰叹道:“二弟,你注定是做大事的人,哥哥只盼一件事,望你取天下时尽量少造杀孽,对自己的子民施行仁政,你说的哥哥都答应你,也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