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全是冷汗。她掀开被子坐起身,低头看向手腕——纱布已经被撑得有些松动,里面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脚踝也灵活了许多,虽然还有点僵硬,却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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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她靠在床头,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她自己的,尖锐又固执;另一个是洛保的,温和却带着点无奈。
“洛保,你自己来。”她在心里默念着,声音带着点前所未有的疲惫,“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融合在一起吧。我可不要这样了,我累了。”
这些天戴着洛保的面具,学着她的语气说话,模仿她的眼神和动作,早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是个被创造出来的保护人格,像个蹩脚的演员,演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累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让我休息一下吧……”
意识渐渐模糊,像沉入了温暖的海底。最后那点属于“艳”的尖锐,终于被洛保温和的意识吞没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时,宫野志保正靠在床头看书。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少了“艳”的尖锐,也不同于洛保的温和,多了点沉静的疏离。
洛溪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看到她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眼前的人既不是那个浑身带刺的“艳”,也不是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的“洛保”。她穿着病号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指间夹着一本医学杂志,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艳?”洛溪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颤。
宫野志保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抗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我不是她。”
她的声音比洛保低沉些,比艳柔和些,带着点独特的清冷。
洛溪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保温桶差点没拿稳:“那你是……”
“姐。”宫野志保轻轻喊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她觉得你们不要她,让我回来,跟她融合了。现在是一个人,也可以让你们……自我治愈。”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道歉。
洛溪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排骨汤洒了一地,冒着热气。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几步冲到床边,死死盯着宫野志保的脸,眼眶瞬间红了:“你喊我什么?”
“姐。”宫野志保又喊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点困惑,“妹妹回来不开心?我不是人格。”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洛溪震惊的脸上,补充道:“你不是叫洛溪?你不是宫野明美,叫你姐有问题吗?暂时别叫我洛保。”
洛溪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宫野志保的脸颊,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温热的触感传来,不是梦。
“你不是说不要姓宫野吗?”洛溪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为什么还叫我这个名字?”
当年志保从组织里逃出来后,就再也不许别人叫她“宫野志保”,也不许提“宫野明美”这个名字。她给自己取了“灰原哀”的假名,后来又变成“洛保”,像是要彻底斩断过去的一切。
宫野志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因为记忆力还没转过那边来,所以没感觉。”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我觉得这里只是科学家,还有是卧底,其他的都不是。知道自己是医学生,其他的并不觉得只是医生。”
她记得自己在组织里做过的实验,记得那些冰冷的仪器和白色的大褂;记得自己为了传递情报,在枪口下走过的那些黑暗的街道;记得解剖台上的尸体,记得手术时划开皮肤的触感。
可那些属于“灰原哀”的记忆,属于“洛保”的温柔,却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洛溪看着她平静的样子,突然就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傻丫头……”
她伸手把宫野志保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不管你是宫野志保,还是灰原哀,还是洛保……你都是我妹妹。”
宫野志保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可她没有推开,只是任由洛溪抱着,鼻尖萦绕着姐姐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明美生前最喜欢的味道,洛溪一直用着这个牌子的香水。
“饿不饿?”洛溪松开她,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个笑脸,“我给你炖了排骨汤,虽然洒了点,但还能喝。”
不用了。”她突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药物残留的沙哑,“那个家伙,让自己消失,让我回来的代价就是让这副身体疼三天。”
洛溪的动作顿住了,手里的抹布悬在半空:“疼?现在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