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送行的家宴,也是劫后余生的团聚,更是对未来不确定的祈祷。
气氛是难得的温馨与轻松。古日连明和乌尔图两位老父亲,难得地放下了平日的严肃,笑呵呵地互相劝酒,谈论着营寨的建设。金萨日娜和乌云其其格不停地给孩子们夹菜,看着孙儿孙女们吃得香甜,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乌尔善和顾寤两个半大小子,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还在争论着白天游戏的“战术”。小川儿在阿奶怀里咿咿呀呀,好奇地看着热闹的众人。
顾远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看着父母岳父母欣慰的笑容,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吃相,再看着身边娇妻托娅那因怀孕而更显柔美的侧颜,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和浓浓的不舍。这暖意融融的家,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珍宝。他贪婪地享受着这离别前的每一分温馨,将每一个笑容,每一声笑语都深深印刻在心底。
托娅虽然心中对郎君的远行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但此刻也努力展露笑颜,细心地为顾远布菜,照顾着身边的宁儿。她知道,郎君需要这片刻的安宁和力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宁儿顾攸宁吃饱了,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像只小企鹅般摇摇晃晃地走到顾远身边,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奶声奶气地撒娇:“爹爹~抱抱~宁儿困困~要爹爹搂着睡~”
顾远的心瞬间化成了水。对这个体弱多病、差点夭折的小女儿,他倾注了远超其他孩子的怜惜和愧疚。当初龙凤胎中的儿子顾明赫和生母乔清洛在滑哥扫荡中生死不明,带着这份愧疚和痛楚,他几乎将所有这些都转化为疼爱,转移到了这个由托娅一手带大、视如己出的小女儿身上。他立刻放下酒杯,弯腰将小香包似的女儿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用宽厚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爹爹抱着宁儿睡。”
宁儿满足地把小脑袋靠在顾远宽厚的胸膛上,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这一幕温馨无比,却让旁边的托娅看得……嘟起了嘴!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坏郎君!有了女儿就忘了娘子了!从回来到现在,就吃饭时抱了抱自己,亲了亲额头,然后就只顾着抱女儿了!她的怀抱也空着呢!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狼崽子等着爹爹呢!
托娅越想越委屈,杏眼瞪着顾远和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宁儿,小嘴撅得老高,能挂个油瓶了。她故意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扭过头去,声音带着浓浓的醋意和撒娇: “哼!坏郎君~!眼里就只有宁儿,忘记银家了!哼!不理你了!银家肚子里的小狼崽子……以后也不亲你这个坏爹爹~!”她说着,还故意用手轻轻抚了抚小腹,一副“我们娘俩很委屈”的模样。
她这番娇嗔吃醋的模样,配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撅起的红唇,非但不可恶,反而可爱娇憨得让人心痒。在座的几位老人看着都忍俊不禁。
顾远更是爱煞了她这小醋坛子的模样。他一手稳稳地抱着熟睡的小女儿,另一只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闹别扭的小娇妻也揽入了自己宽厚的怀中!
“哎呦!” 托娅猝不及防,轻呼一声,整个人就落入了熟悉的、带着酒气和男性气息的温暖怀抱。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顺势软倒在他怀里,嘴上还不饶人:“坏银!放开银家!去找你的宝贝宁儿去!”
顾远低头,看着怀中这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左边是睡得香甜如天使的小女儿,右边是嘟着嘴、眼波流转如嗔似怨的小娇妻,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他忍不住低笑出声,用下巴蹭了蹭托娅的发顶,宠溺地调侃道: “啧啧啧,还说自己不是小醋狼啊?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羞不羞?”他转头,又对着怀里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的宁儿,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问:“宁儿,你说你娘亲坏不坏?想独霸爹爹不给宁儿,是不是?”
顾攸宁小姑娘虽然困得迷迷糊糊,但机灵劲儿还在。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凶巴巴”的娘亲,又看了看温柔的爹爹,小脑袋在顾远胸口蹭了蹭,用软糯得能融化人心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巴巴的腔调撒娇道: “爹爹……不爱宁儿了吗?宁儿好可怜……宁儿好怕……娘亲太凶了……不像宁儿……只会心疼爹爹……”说完,还把小脸往顾远怀里埋了埋,一副弱小无助又乖巧的模样。
“噗——!” 在座的古日连明和金萨日娜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乌尔图和乌云其其格也笑得直抹眼泪。这小丫头,简直成精了!
顾远被女儿这神来之笔逗得哈哈大笑,心都要被萌化了,忍不住在宁儿粉嫩的小脸上又亲了好几口:“哎哟我的乖宁儿!爹爹最爱你了!怎么会不爱呢!”
托娅也被顾攸宁这语录给气乐了,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宁儿的小鼻子,笑骂道:“哎呀!你这个小狐狸精!额吉白疼你了!就知道跟你爹爹装可怜!” 随即她又把矛头对准了顾远,小拳头不依地捶着他的胸膛,带着刻意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