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边关,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前来传旨的太监跟张阿难的孙子没什么区别,不敢让老祖宗一般的人物跪在自己面前。
小太太满脸谄媚的,将盛放圣旨的木盒子交给张阿难。
乔师望心中感慨。
还是宫里有人方便呀...
圣旨的内容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陛下要求玉门关和陇右道各州县,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大批粮草军械物资,由安西都护府负责协调,火速送往前方。
圣旨的言辞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之感。
将圣旨封存好之后,乔师望和张阿难回到城楼上。
“看来,程帅他们已经推进到很远的地方了,连朝廷都已经接到了消息!”
张阿难点点头说道:“焉耆一破,西征军势头正猛,如今怕是已经快要到龟兹国境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在那边跟敌人交上手了!”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羡慕之情。
“也不知道他们用没用那种,可怕的武器...”
寒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两人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西征军孤悬在将近两千里之外,不管他们多能打,没有粮草和军械的,终究有耗不起的时候。
安西都护府背靠玉门关,想要将这些粮草军械物资全都送过去,也不那么简单!
两千里呢!
比从长安城赶往玉门关还要远!
能否及时将粮草军械物资送过去,对他们两个来说也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
两千里之外,龟兹国境以东。
在一片怪石嶙峋的山丘地带,正午的太阳毒辣的烤炙着大地。
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刺耳尖鸣,战马的嘶鸣,临死前的惨叫混杂在一起。
腾起的烟尘布满天空!
这场看似兵力悬殊的交锋,形势却呈现着诡异的压倒性局面。
一方是人数不足五千的西征军,如同一群嗷嗷叫的恶狼,稳稳的压制着对方将近一万五千名胡人军队!
看装束,并不是大食人,而是来自西北地带回鹘人!
这些回鹘兵,大多是被大食的东方总督优素福,强征过来的。
他们虽然骁勇善战,骑射功夫也不弱,但是装备简陋,士气更加低落。
更重要的是,他们所面对的西征军,无论是战术还是武器,都过于陌生,甚至于有点...不讲理!
西征军的阵型严密,进退有度,前排士兵手持巨盾,形成了一道钢铁壁垒。
在缝隙之中,不断的刺出长矛,还时不时的窜出来一道冷箭...
恐怖的是,冷箭上往往裹挟着一道火舌!
虽然射程和精度远远不如三石以上的强弓,但那突如其来的火光,只要落地,就能轰然爆炸。
简直是一死一大片!
然而,真正让回鹘人感到惊骇失控的是,那巨大的响动,让他们的战马根本就不受控制,骑兵往往还没有冲到盾牌阵的跟前,就已经陷入混乱,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突进的,也会被盾牌后刺出来的长矛放倒。
轰隆隆!
轰隆隆!
爆炸声不绝于耳!
几个黑色的铁疙瘩,被丢进回鹘骑兵冲锋的中心,随即猛然爆炸开来!
巨响伴随着飞溅的铁屑和碎石,瞬间将周围的战马和人撕裂。
人仰马翻之中,残肢断臂乱飞,侥幸没死的人耳鼻流血,头晕目眩,被蝗虫一般的普通箭矢,轻易贯穿身体。
西征军的队伍最后方,一群穿着重恺的老杀才,磨拳擦掌的等了半天。
眼瞅着回鹘人的队伍被冲散,身披重铠的人立刻结成小股突击阵型,如同热刀的切进猪油块一般,穿插了进去,配合异常默契。
回鹘人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高,在对方层出不穷的火器打击,和近乎于不要命的凶狠搏杀之下,迅速崩溃!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蔓延,没人再去管这支军队的将领究竟是谁,也没人听他的指挥。
在向后撤退的过程中,竟然有不下千人,硬是被自己人踩死!
半个时辰后,山丘上只剩下一片狼藉。
战争已经结束,到处都是死伤的回鹘人尸骸。
无数战马在主人的尸体旁,绝望的嘶鸣。
还有一大批跪地求饶的俘虏,被绳索捆成一串,垂头丧气的朝着山丘下走去。
在山丘下,一片联营中央。
和战场残留的血腥气氛有所不同,帐篷里异常的平静,甚至都有些沉闷。
帐篷上挂满了巨大的地图,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山川河流以及各方势力范围。
李积眉头紧锁,手指头轻轻点在地图上。
旁边的程咬金和段志玄面色凝重,盯着地图,似乎在反复的推演着什么。
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