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曾经耗费万民性命、奢华无度的龙腾苑,早已化作一片片规整的农田。曲光海的潺潺水声?早被风吹麦浪的沙沙声取代。只有几块雕刻着蟠龙或瑞兽的巨大石质柱础,半埋在田埂边的泥土里,倔强地露出斑驳的一角,像历史不甘沉默的牙齿,在无声地咀嚼着那个荒唐年代的血肉与尘埃。
慕容熙的故事,就像一颗包裹着艳丽糖衣的毒药。初尝时,是荒诞离奇带来的猎奇快感(“哇塞,还有这种操作?”);细品之下,却是权力失控、人性扭曲酿成的无尽苦涩与悲凉。当至高无上的权力沦为个人极端情感的玩物,当所谓的“深情”异化为吞噬一切的暴虐,这位二十三岁的年轻帝王,用自己和整个国家的命运,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刻下了一个血红的警示:所有不被理性约束、不受责任羁绊的“深情”,无论它看起来多么炽烈,终将成为暴政最疯狂的帮凶,点燃毁灭的引信,把一切烧成白地。 这道理,古今皆然。
后记:《贺新郎?昭文尸恋》
——后燕慕容熙苻后事
裂帛摧门去!
为红颜、龙城夜坼,万民同土。
寒骑驱驰三千里,怒叱狼嚎尸曝。
算只有、情深如许。
六月求鱼冬索蓏luo,纵霜锋、染尽燕山暮。
歌未彻,血成注。
泉台七日同衾处。
叹人间、棺开玉冷,魄萦香雾。
椒泪盈朝皆虚戏,谁记荒原冻戍?
剩鬼唱、残陵烟雨。
一霎欢颦燃国祚,问痴龙、应悔倾天柱?
千古恨,毒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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