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焦点引回到孔惜云身上。
提到婚事,孔惜云脸上不禁飞起两抹红霞,眼底流淌出幸福与羞涩交织的光芒,她轻轻点头:“嗯,姐姐还不知道?我是与风梧州姬家的婚事。日子定在这月十六,贝姐姐你别看风梧州姬家不显山露水,可姬家底蕴不弱,同时无天还是姬家长子......”
言语间,那份待嫁的娇羞与期待表露无遗。
贾静轻轻抚过袖口繁复的绣纹,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试探:“惜云妹妹,我听说姬家除了大公子姬无天之外,那二公子姬无命也是个人物。虽不及兄长名声显赫,却别有一番气象......”
孔惜云闻言手微微一顿,细眉微蹙:“西念姐姐怎会知晓姬无命?姬家世代盘踞凤梧州,与我中州隔着千山万水,便是族中长辈闲谈,也甚少提及他家其他子弟。”
贾静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指尖在石桌上轻轻一点:“前年随传教使去了凤梧州一趟,倒是听了些趣闻。”
她语气忽然一转,压低了几分,“说来也是骇人,听说姬二公子那位出身贾家的妻子,全家竟遭了灭门之祸。偌大一个仙门世家,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玉兰花瓣飘落亭中,恰落在孔惜云裙裾上。她却没有拂去,只是怔怔地望着贾静,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西念姐姐这你都知道...”
孔惜云的声音忽然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与无天私下里曾猜测,贾家灭门的真相,恐怕就应在那姬无命身上......”
贾静斟茶的手停在半空,茶汤倾泻而出,在石桌上漫开一片深色水迹。
此时的孔惜云继续道,每个字都说得极轻,却字字惊心:“姐姐你细想,姬无命身边常年跟着元婴老祖护持,怎会容得道剑宗轻易灭了他岳家满门?况且事后贾家所有产业、灵田,尽数落入姬无命囊中。这般巧合,未免太过蹊跷......”
“事后无天还派人查过,那夜贾家护宅大阵是被内部之人破坏的。而当时姬无命正好在贾府醒亲...”
晚风忽然急了,吹得亭边竹丛沙沙作响。
孔惜云望向远处渐沉的落日,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那贾家本是长柏域排得上号的仙门大族,贾家小姐贾静当年出嫁时,十里红妆,陪嫁的队伍从城南排到城北......”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当初长柏域多少人羡慕这段姻缘。谁知不过三年,就落得这般下场......”
此时贾静手中的茶盏忽然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她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那玉镯通体碧绿,却在光影变换间隐隐透出一丝血纹。
“如此说来,姬无命倒是好手段。只是他为何要对自己的妻族下此毒手?”
“权力?财富?或是有其他打算,不过这姬无命确实有枭雄之资,无天也是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姬无命...”
贾静轻声重复了一句,眼神似乎有瞬间的飘远,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澈。
这时,一旁的孔惜云侧过脸来,目光盈盈望向贾静,唇角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问道:“姐姐,你这是对姬无命感兴趣?”
她声音虽柔,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在两人之间漾开细微的涟漪。
贾静闻言微微一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的绣纹,略作沉吟,才缓缓开口:“确实...有点感兴趣。”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思索,仿佛在掂量什么,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
话音未落,孔惜云已蹙起眉头,伸手轻轻拉住贾静的衣袖,语气陡然急切起来:“贝姐姐可千万不能与这姬无命走的太近!”
她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忧惧,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他背后牵扯太多,恩怨复杂如乱麻……若是你真与她走的太近,到时我们立场相悖,可能……可能就真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其实也是担心贾静身后的白铭老祖。
贾静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神色镇定而坦然。她望入孔惜云焦急的眼眸,唇角扬起一抹让人安心的弧度,声音清晰:“放心。我心中有数,绝不会与那姬无命有半分牵扯。”
“谢谢姐姐。”
孔惜云笑容明媚,“姐姐这几日若得空,不如我带姐姐去看看我准备的嫁衣?绣娘们绣了整整半年呢。”
她试图寻找一些女孩子间共同的话题来拉近彼此的距离。
“荣幸之至。”贾静从善如流地点头,“想必精美绝伦。”
“还有啊,我们府里的荷塘这几日花开得正好,晚间点了灯也别有一番风味。明日我们可以去泛舟采莲……”
孔惜云兴致勃勃地规划着,她真心想好好招待这位让她感觉投缘的‘贝姐姐’。
此时的大秦帝国之内,云雾山脉的租赁协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大秦帝国朝堂内外激起千层浪花。
消息不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