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也跟了过去,她笑着伸手揉了揉乌卢卢的头发,语气轻快:“丫头,先吃饱了再哭,不然一呛又得再哭一回。”
蓓赫纳兹靠在一旁的墙边,随手扇着风,额头的汗水滑落,打湿了她腰间弯刀的刀柄。蓓赫纳兹斜睨着乌卢卢,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峻:“哭够了就把话说清楚,你们是怎么被抓的?那些孩子呢?真的如纳贝亚拉说得那样,被转卖了,送去玛雅了吗?”
后院的橡树下,几个女人围坐,土豆饼的香气在热浪中氤氲开来,伴着低语与呼吸声,竟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衍生出一丝意外的温馨,像一个暂时的庇护所。
院落中央,石台旁。热风一阵阵卷过,带起尘土,空气里弥漫着闷热的压迫感。李漓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眼神凌厉如刀,径直逼近仍旧停留在那里的塔胡瓦。
塔胡瓦刚要开口,李漓却抢先发话,语气冷峻:“你在秋分要做什么,我不想过问。因为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卡霍基亚——我们要去玛雅,我要救回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我不会允许他们被那些恶魔般的祭司挖心。还有,如果你真借了我们之势重新坐上大祭司的位置,我劝你最好打消挖人心献祭的念头。要是你敢那样做,而且惹到了追随我的部族,我一定会回来收拾你。”
李漓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仿佛在炽烈的热浪中骤然刮起一阵冷风。阳光斜照在李漓脸上,汗珠闪着光芒,映衬着他眼中那股坚定不移的光亮。
塔胡瓦静静站着,羽毛装饰在风中轻颤。她的眼神闪烁着殷切,却又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好意思。终于,塔胡瓦轻声开口:“毕竟我们也相处了几天……请你先听听我想说的话,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暗藏的韧性,像湿地里的芦苇,在热浪中摇曳低伏,却始终不曾折断。
李漓点点头,目光扫过院落的断墙和木桩,示意她继续说。热风吹来,带着湿地的潮气,让李漓微微眯眼。
“我确实原本计划在秋分祭典时再次登上祭坛,遇到你们只是意外。”塔胡瓦坦言,她的眼神复杂,仿佛在回望一条布满暗流的过往之河。“但我想做的,并不是为了重新掌权,而是以卡霍基亚祭司家族的唯一在世的血脉这个身份,劝说生活在这座陷入混乱城邦里的人们,从此放弃活人献祭这种残酷的恶习!虽然我父亲的神圣统治早已被推翻,但仍有许多信众会自发地抓人,在祭典时把他们推上祭坛去挖心。我,想改变这一切!”
塔胡瓦的声音逐渐高昂,眼中闪烁着悲愤与决绝。羽毛装饰在热风中剧烈抖动,像为她的立誓增添了色彩。烈日照耀在她的额头与肩头,汗水折射光芒,使她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庄严的光辉。
李漓闻言微微一怔,挑眉凝视她,语气里带着意外与几分好奇:“继续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带着的那两只雄火鸡,就是我的替代方案。”塔胡瓦的眼神坚定,像是捕捉到了黎明的曙光。“我原本打算在秋分祭典登上祭坛,以大祭司家族血脉的身份亲自宣布——一只火鸡宰杀献祭,感谢丰收;另一只则赦免饲养,象征新生与希望。这样,人们就会亲眼看到:火鸡的心脏与鲜血,同样能够‘满足’神灵。如此一来,活人献祭的陋习,便能以更温和的方式被取代。仪式依旧,但杀戮得以舍弃。”
李漓闻言,不由得一愣,心底泛起一丝意外与感慨。谁能想到,后世感恩节关于火鸡的那些仪式,最初的种子,竟由这片土地上、眼前的这个原住民女人亲手播下。
李漓的表情变化立刻引起塔胡瓦的注意,塔胡瓦微微停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神锐利而冷静,像是在剖开一层伪装:“我很清楚,你并不是神。自从我父亲被暴民推上祭坛、活活挖心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但人们相信有神,所以必须用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去引导,才能让旧习真正改变。”塔胡瓦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讥讽,又似在点破真相:“就像你,为了你的目的,不也需要去扮演神,呵呵……”
塔胡瓦的声音缓缓流淌,如同河水在烈日下闪光,却暗藏激流:“我想让卡霍基亚人彻底放弃这残酷的恶习,让这座城重新走向繁荣。三年前,暴动推翻了我父亲的神圣统治,可人们并没有真正终止活人献祭的陋俗。相反,卡霍基亚失去了秩序,还因此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恐惧。”
塔胡瓦顿了顿,目光灼灼,紧紧锁住李漓,眼中透出殷切而迫切的恳求:“我希望你能帮我,重建这里的秩序,让人们抛弃那血腥的旧习。”
热风扑面,吹乱了塔胡瓦鬓边的羽毛与发丝。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光,宛如泪痕的预兆,更衬托出塔胡瓦语声中的执拗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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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那终究是你们卡霍基亚的事。而我,为什么要帮你?”李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静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