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盐商纷纷附和,满脸怒色。
黄伯仁语气转冷:“若钦差大人不依,这两淮盐务的生意,我等不做便是了。”
见江宁等人笑而不语,他心头发慌,忙道:“恕草民先行告辞。”
就在众人即将走到门口时,二楼传来江宁冰冷的声音:“关门,一个不留。”
一大群锦衣卫瞬间涌了进来,长刀出鞘,寒光映着烛火晃得人睁不开眼。
黄伯仁猛地回头,只见江宁抱胸站在二楼,笑意冰冷:“动手。”
刀光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
黄伯仁胸口中刀,瘫倒在地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到死都没明白,朝廷这次竟真的敢掀桌子。
片刻后,一楼已无活口。
锦衣卫拖拽尸体出去,郭允厚、老魏等人起身行礼,开始分头去查抄家产。
二楼的合法商人吓得脸色惨白,有人甚至当场吓尿。
江宁笑着安抚:“诸位放心,本侯从不滥杀无辜。
今日请你们来,是有笔买卖要谈。”
他指向身旁的钱正秋,“这位是大明工商总会会长钱正秋,身后也都是南北各省商会主事人。
黄伯仁等人的产业若荒废了可惜,不知诸位愿不愿意接手其中三成?”
众人鸦雀无声。
钱正秋忙补充:“接手产业只需按市价付五成,资金不足可向皇家银行借贷,利息从优。
只是今后需依法经营,不得偷税漏税,还得提高工人待遇。”
这话一出,这些商人们眼中燃起光亮。
虽有顾虑,却抵不住这般诱惑,很快便跟着钱正秋分起了产业。
待众人散去,袁可立抚着胡须笑道:“扬州这摊子事,总算彻底了了。
等朝廷重置盐纲,两淮盐务便可恢复如常,国库也能充盈起来了。”
温体仁点头附和:“是啊,正德、嘉靖两朝没办成的事,总算在咱们天启朝成了。
这些逍遥法外了百余年的盐商,也该伏法了。”
江宁望着窗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扬州的天,总算晴了。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忙得脚不沾地。
以黄伯仁为首的盐商名下产业盘根错节,既要逐一查抄、追缴那七千万两盐税,还得将产业按先前定好的分配比例,分别售给各大商会与内定的扬州本地合法商人。
就连温体仁都被郭允厚拉去搭手,郭允厚原本还想拉袁可立入伙,可袁可立心里门儿清,自己一旦掺和进去,一世清名可就没了,死活也不松口,郭允厚无奈,只得作罢。
另一边,钱正秋已在扬州设立大明工商总会分部,正忙着与各大商会、本地商人签订协议,敲定提高工人工钱的细则,统计各家产业、登记造册,明确商税额度。
老魏一声令下,先前歇工许久的工人纷纷复工,听说工钱翻了两倍还多,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
更让他们振奋的是,工商总会还定了做工时长、休息制度,连因公受伤、生病的补偿都写得明明白白。
消息传开,扬州百姓炸开了锅,只觉得从今往后才算活得像个人了,不再是任人驱使的牲口。
江宁又让人对城内青楼做了安排。
这行当流传千年,压根禁绝不了,便索性规范起来。
先前解救的一众女子,问过各自意愿后也都妥善安置。
愿意留下的,在官府报备后可继续留在青楼,不愿留下的,钱正秋便在各大商会名下的商铺里给她们安排了营生,确保不会让她们沦落街头。
至于自愿留下的,江宁也不再干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随后,江宁让人将从赌坊搜出的借据搬到街头,当着百姓的面尽数焚烧,又告诫众人:“今后再敢赌博,一律严办!”
随后,再命尤世威撤去围困扬州城的兵马,允许百姓自由出入。
不多时,扬州城便恢复了往日繁华,只是这份繁华里透着欣欣向荣的朝气,再无先前纸醉金迷的骄奢之气。
几日后,郭允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江宁,满脸沮丧:“侯爷呀!
您可得为老夫做主!”
江宁见他这模样,打趣道:“老郭这是咋了?
难不成你这当朝二品尚书,在扬州地界让人给欺负了?”
郭允厚叹口气,苦着脸道:“侯爷,先前您定的追缴七千万两盐税,如今老夫只追回来六千五百万两,还差五百万两的缺口啊!”
江宁微微一愣:“老郭,不至于吧?
扬州富甲天下,盐商更是富可敌国,怎么才查抄出这点银子?
该不会有人趁机贪污了?”
郭允厚赶忙摇头:“侯爷,真没人敢!
只是……那些商会和本地商人接手产业,都是按市价五成算的,光这一笔,就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