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后面的两人。叶清歌走路很轻,每一步都跟在他后面;陈玄策走得很稳,像背着很重的东西。他们一起战斗过很多次,早就有了默契,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玉简贴在他的胸口,有些发烫。这是用千年寒玉做的,里面刻着《承愿诀》,只有命定的人才能打开。怀里的命承铃也被布包着,但还是能感觉到温热,好像跟着他的心跳一起跳动。这种感觉很奇怪,又有点熟悉,像是它在影响他的身体。
“你刚才用了《麒麟噬天诀》?”叶清歌突然问,声音冷冷的。
“嗯。”李沧澜应了一声,“识海还在震动,不压住容易出事。”
他说得很平静,呼吸也很稳,不像之前刚承受记忆冲击时那样喘得厉害。那时候他跪在地上,眼睛流血,整个人快撑不住了。那是《承愿诀》觉醒的代价——用痛苦换来知识。
但现在他已经稳住了。眉心的灵窍慢慢转动,吸收识海里残留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源力。这个过程很慢,但很稳。就像他以前在药园偷偷练功一样,一点一点来,从不停下。
陈玄策拿出一张黄符,手指一动,符纸烧了起来,变成灰落在地上。接着,一圈青色的光从脚下散开,扫过周围。树叶轻轻晃了晃,然后安静下来。空气中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能挡住别人的探查。
“隐匿阵好了。”他说,看了看四周,“接下来三里没人能发现我们。”
“真有人盯着我们?”叶清歌手搭在剑柄上,指节有点发白。她的剑叫“孤光”,通体黑色,出鞘时才有银光。
“敢杀守渊者,就敢对我们动手。”李沧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而且那人故意让我们看到幽昙花,说明他知道我们会追。这不是线索,是陷阱。”
幽昙花长在冥冢岭深处,百年才开一次,花开就死。可在那片废墟里,它提前开了,还没完全展开就枯了。李沧澜当时就觉得不对——这是被人强行催开的信号。
“他是想让我们去冥冢岭,最好是一个人去。”陈玄策说,“好动手,也好抢玉简。”
“所以不能去。”李沧澜说得坚决,“现在去就是送死。我们必须先回宗门,把《承愿诀》交给长老会,让他们知道封印要裂了。”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冬至早就到了。”叶清歌语气冷了些,“你知道那些长老,嘴上说得漂亮,真出事就躲。上次北境魔潮,三大峰主都不见人影,还不是靠我们顶上去?”
“我知道。”李沧澜看着她,“但这不是我们三个能扛的事。锁链断一节,百里变深渊,南境十三城都会陷进去。没人组织撤离,没人布阵,鬼潮冲出来,死的就不只是修士了。”
他说得很稳,但每个字都很重。南境十三城有几百万人,一旦归墟裂缝崩开,阴气灌进来,百鬼横行,人间就成了地狱。他们手里的信息,可能决定能不能提前预警。
叶清歌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剑柄。她低头看了眼孤光剑,剑上映出她疲惫的脸。她想起三年前那一战,她在雪地里杀了第七个怨灵,回头却发现同门全死了,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尸体中间。那种孤独感,到现在还会出现在梦里。
“你说得对。”她终于开口,“先回宗门。”
陈玄策松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他是三人中最年长的,擅长布局。出身阵修世家,懂符箓、禁制、推演。如果不是家族出了事被贬,他早就是宗门执事了。
“那就快点走。”他算了算时间,“全速赶路,三天能到山门。只要路上不出事。”
“路上别生火。”李沧澜提醒,“吃干粮,喝冷水。命承铃再响,立刻停下检查。”
三人继续往前。
山路越来越陡,石阶破旧,长满湿滑的苔藓。李沧澜一直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实了才迈下一步。他时不时摸一下胸口,确认玉简还在。
两个时辰后,天边亮了,雾气升起,空气潮湿,带着泥土味。远处传来几声鸟叫。
突然,陈玄策抬手示意停下。
他蹲下,用手指蘸了点露水,闻了闻。眉头皱起。
“有人来过。”他说,“不到一个时辰前,至少五个人,走的是同一条路。”
“往哪边?”李沧澜问。
“往我们来的方向。”陈玄策站起来,“脚印浅,走得急,像是逃命。”
“逃什么?”叶清歌抽出半截剑,寒光一闪。
“不清楚。”陈玄策摇头,“但他们身上有种味道……像烧焦的纸,混着铁锈。”
李沧澜眼神一动。
他明白了——那是阵法反噬的味道。烧焦的纸是符箓烧过的痕迹,铁锈味是灵血外溢。这说明有人打了仗,还是阵法大战。
“不是普通探子。”他说,“是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