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笑了笑,眼神清醒:“所以我需要你们。当我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清醒时,总得有人能在失控前给我一刀。”
三人没说话。
很久,叶清歌点头:“好。”
当晚,月亮被云遮住。
他们在地缝深处挖出一条阶梯,石阶向下延伸,每一步都踩在旧日之上。墙上有画:人们拜一颗浮空的珠子,祭司把它放进大地中心;后来天崩地裂,城市倒塌,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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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武器。”叶清歌停下,“他们是把它当‘世界之心’供奉的。”
“也许最初是。”李沧澜摸墙面,“但它后来被改了。你看这里——”他指着一处,“这些符文是后来加的,为了让它破坏,不是为了平衡。”
那些新符文歪歪扭扭,像螺旋,和原来的图案不一样。更奇怪的是,符文之间有血丝一样的痕迹,像是用活人血画的。
“所以是谁干的?”
“不清楚。”李沧澜摇头,“但有一点肯定——那场灾难,不是意外。”
他们继续走,来到一个大圆厅。中间立着一根通天石柱,顶部空着,明显缺了什么东西。
李沧澜走近,伸手碰柱子,体内灵气感应到一丝熟悉震动。
“就是这儿。”他说,“震灵珠原来的位置。”
忽然,地面轻颤。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外来者……你们唤醒了沉睡的意志……”
众人抬头,只见墙上浮现出无数人脸,密密麻麻,像亿万双眼睛睁开。
“这是……归墟残念?”叶清歌握紧剑。
“不。”李沧澜摇头,“是十万亡魂临死的情绪凝成的意识。他们不想让人重启灾祸。”
声音再响:“想拿心钥……必须通过试炼……不然,永远困在这里……”
话落,地面裂开,升起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块玉佩,正面写着“心钥”,背面是一幅地图,指向某个地方。
“试炼是什么?”陈玄策问。
“不知道。”李沧澜走上台,“但不去试,我们就阻止不了更大的灾难。”
他伸手拿起玉佩。
刹那间,空间剧震,幻象出现:
他站在废墟上,脚下是尸体,手里握着震灵珠,双眼赤红,身后山河燃烧;
他又看见叶清歌举剑对着他,流泪说:“你已经不是你了。”
再后来,是陈玄策一刀砍下,鲜血喷出……
“啊——!”他跪地抱头,灵气疯狂运转,强行切断这些画面。
“李沧澜!”叶清歌冲过去扶他。
他喘着气抬头,额角流血:“这不是试炼……是预言。”
“什么预言?”
“关于我的结局。”他苦笑,“如果我一直用吞噬之力,有一天我会比震灵珠更可怕。”
“那就别用了。”陈玄策干脆地说,“我们三个一起,也能解决问题。”
“问题是,有些事,只有我能做。”李沧澜站起来,把玉佩收好,“比如下一个守门人。”
话刚说完,大厅尽头的门缓缓打开,一个人走出来。
他穿破道袍,脸枯瘦,但眼睛很亮。他没拿武器,只捧着一本旧书。
“我是最后一个守墓人。”他声音沙哑,“你们想离开归墟,就得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三人互看一眼。
李沧澜上前一步:“力量不是控制一切,而是保护重要的人不受伤害。”
老者看着他,很久,点头。
“答对了。”
门完全打开,外面不再是黑暗,而是一条通往地面的光路。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几天后,小镇外。
一辆马车走在土路上,帘子掀开一角,露出李沧澜的脸。他望着远处山脉,手里摸着那块玉佩。
“你在想什么?”叶清歌坐在对面。
“我在想,观棋者为什么选我。”他说,“也许我不是第一个想吞力量的人。”
“也许你是唯一一个到现在还没疯的。”陈玄策靠角落啃苹果,“珍惜吧。”
李沧澜笑了笑,收起玉佩。
他知道前面还有很多危险,更强的敌人,更深的谜。但他不再躲。
因为他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是不怕,而是明明知道可能输,还是往前走。
马车越走越远,驶向未知。
风吹起沙,盖住了来路。
命运的棋局,已经落下第一子。
深夜,驿站烛火晃动。
李沧澜坐在窗边,手里翻开那本从守墓人那里得到的书。纸很黄,字迹模糊,首页四个大字:《归墟纪略》。
他一页页看下去,越看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