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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取出一束火种——漆黑如墨,内里跳动着紫雷。这是他上个月吞噬一道天劫雷火后凝成的“九幽烽火”,专破空间禁制,也是天地间最醒目的信号。
他将火种插进石缝,指尖一弹,一缕混沌灵力点入其中。
轰!
紫雷炸开,火束冲天而起,撕裂云海,直射九霄。那火不散不灭,像一根通天柱,将第八阶天梯的位置钉死在天地之间,如同一座灯塔,为所有能来的人指引方向。
“来得及的,会来。”他轻声说,“来不及的,就别来了。”
他回到第八阶,从腰间解下叶清歌留下的半截本命剑刃。剑身布满裂纹,几乎碎裂,可一碰他掌心,竟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咬破手指,将麒麟真血抹在剑刃上。
血一沾剑,残剑嗡鸣,一缕剑意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随即沉入石阶。刹那间,以剑刃为中心,半丈内石面浮现出细密剑纹,形成一片残缺的剑域。
剑域虽不完整,却自带镇魂之效。阴魂入内,如陷刀山火海,寸步难行。
“虽残,但能压魂。”他低语。
他又从灵窍中抽出一丝毒修执念,封进一枚玉符,埋在裂谷边缘的石缝里。玉符刻着“引”字,一旦有大规模灵力波动,便会引爆,释放出他炼化的“毒瘴”——专克阴魂,连幽冥将魂都难逃。
“一个当三个使,省着点用。”他喃喃。
刚收手,归尘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灵体剧烈波动。
“怎么了?”
“血契符……有回应。”归尘声音发颤,“天机阁……接了。”
李沧澜眼神一凝。
“还有呢?”
“凌霄剑宗……派剑使前来。幽冥残部……三支小队已动身,正从北荒绕路赶来。”
“好。”他点头,“能来的,都是自己人。”
他抬头看天。
九幽烽火还在燃烧,像一把插在天穹的刀,撕裂了夜幕,也撕开了命运的帷幕。火光照进他金瞳,燃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
“现在,就差一个统帅。”
他盘坐在剑域边缘,闭眼调息。经脉里的刺痛越来越密,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知道,这是真血镇压反噬的代价。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锋;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敲响丧钟。
三日。
他只有三日。
归尘靠在石壁上,残阵微光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
“你……真能撑到那天?”
李沧澜没睁眼,只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灰金火焰。那火不热,却带着死寂的气息,仿佛来自冥府深处。
“你看这火,像不像阎王的灯笼?”
归尘沉默。
“我吞过的债,还没收完。”他低笑,声音沙哑却坚定,“谁想借我的手解封,谁就得准备好——被我连本带利,一口吞了。”
他将火焰按进胸口,火焰消失,掌心却留下一道焦黑的掌印,像被烙铁烫过,深深刻进皮肉,也刻进灵魂。
归尘看着那印记,忽然道:“你烧的不是火,是命。”
李沧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命?早就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谁能活着走出这场劫。”
他站起身,走到天梯边缘,望向幽冥裂谷。
风从底下吹上来,带着腐臭和死气,混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有人在下面,等着他下去。不止一个,而是一整支军队,一个被封印千年的幽冥势力。
“等我。”他轻声说,声音却穿透风层,落入深渊,“等我把人凑齐。”
他转身,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玉——是清心玉的残片。他没贴眉心,而是按在归尘阵盘上。
“你护我一程,我保你不散。”
碎玉融入阵盘,残阵光芒一涨,终于稳住,不再闪烁。归尘的气息也渐渐平稳,虽仍虚弱,但不再濒临溃散。
李沧澜盘坐回剑域中心,闭眼。
他不再压制经脉的痛,任那痛感蔓延全身。痛,说明他还清醒。清醒,就能思考,就能布局,就能等来援军。
等来决战。
他左手按在剑刃上,右手搭在膝盖,指尖微微抽搐。
那是反噬的前兆。
三日后,朔月之夜,他将失去理智,实力暴涨,敌我不分。那时,他既是破局之人,也是最大的威胁。
但现在,他还站着。
还握得住剑。
风又起了,吹动他残破的衣袍。第八阶天梯上,只剩他一人静坐,像一座即将崩塌却仍不肯倒下的山。
远处,天边泛起一丝微光。
不是黎明,而是战火将起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