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臣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
“如今陛下想动真格,臣吃着朝廷的俸禄,自然该站出来,替陛下分忧。”
刘希贤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拱手行礼,说得义正词严,仿佛完全没听出皇帝话里的弦外之音。
“……”
明武宗没再理他,转头看向兵部尚书谢于乔和刑部尚书王鏊,脸上神色淡了几分。
高鸿志在一旁默默笑了。果然,这种老油条脸皮厚得很。明明那些田是贪来的好处,却半个字不提,反倒说得像自己多忠心耿耿。
不过他也不急。只要地能交出来,账能清,别的事以后再说。
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看着刘希贤的眼神都变了。
见皇帝没追究,大家心里也踏实了。看来只要主动交地,就不会被拿去问罪。
兵部尚书谢于乔立刻站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愿将家中一千八百五十顷良田尽数献出,支持朝廷整顿土地!”
“谢大人不愧是国之柱石!”
明武宗一脸赞赏,“这等大义,真是难能可贵。”
他心里却暗暗吃惊。不愧是顾命大臣之一,家里竟藏着近两千顷地!
虽说比刘希贤少了大约一千顷,但这数目也够吓人了。
可见这些人,没一个是干净的。这点田,恐怕连他们贪的零头都不到。
说不定,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陛下过奖了,臣身为兵部尚书,为国分忧,理所应当。”
谢于乔装傻充愣,满脸正气,仿佛没听出皇帝话里的讽刺。
明武宗笑了笑,转向刑部尚书王鏊,和颜悦色地问:“王大人,你打算献多少?”
“回陛下,臣家中田产少些,一共一千五百顷。”
“但臣也愿全部献出,绝无保留。”
王鏊神情严肃,说得斩钉截铁。
“好!很好!”
明武宗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环视满朝文武,声音低沉而有力:“刚才,定国公徐光祚献出三千九百二十七顷;
首辅刘希贤献出两千八百四十三顷;
谢于乔献出一千八百五十顷;
王鏊献出一千五百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那你们呢?”
“启禀陛下,臣愿献九百七十三顷……”
“启禀陛下,臣献三百五十二顷……”
“启禀陛下,臣愿上交七百一十六顷……”
“启禀陛下,臣家中有一千两百一十八顷,全部献出!”
“……”
群臣争先恐后地表态,拱手作礼,声音此起彼伏。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要是不主动交,等锦衣卫查出来,后果更可怕。
高鸿志之前放的话太狠了——查出来,补三年,罚十年,等于十三年赋税一次性交清!
谁能扛得住?
更别提,要是交不出来,锦衣卫直接上门抓人。
谁愿意去诏狱走一遭?
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别说家产保不住,命都可能搭进去。
再加上,现在有四位重量级人物带头——定国公、首辅、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全都交了。
别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跟上?
“诸位爱卿,先停一下。”
明武宗皱起眉头。整个太和殿吵得像赶集,他不得不提高嗓门。
好在他最近服用了高鸿志进献的丹药,内力大增,这一声喝下去,全场顿时安静。
大臣们纷纷闭嘴,目光齐刷刷看向皇帝。
“刘瑾,你派人把每位大臣报的田数都记下来。”
“退朝后,把名单交给高鸿志。”
“锦衣卫会去核实。谁要是少报,哪怕只瞒了一顷地,就按欺君论处,直接押进诏狱!”
明武宗缓缓扫视群臣,嘴角带着一丝笑:“当然,朕相信诸位都是忠臣,不会骗朕,也骗不过锦衣卫。”
“也许有人记不清自家有多少田。这不怪你。”
“记得清楚的,现在就让内侍记下。”
“要是不确定,回家清点清楚,把地契送到锦衣卫衙门就行。”
“……”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脸色全变了。
坏了!
要是记错了数字,也算欺君?
那不是要命吗?
“太过分了!”高鸿志忍不住惊呼出声。正德皇帝这一手真是狠啊!他心里清楚得很,朝中肯定有不少官员偷偷藏着自家的田产,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蒙混过关。
可现在皇上这么一说,谁还敢藏着掖着?
谁不怕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刘瑾已经带着一个小太监,拿着纸笔从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