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同样有他的盘算。
当初他与天龙达成协议，若天龙能卷土重来，重掌鳞国大权，便助他抽取白辉的灵魂，探究其快速崛起的秘密和那来自长安的无上至宝。
在灵魂领域，黄泉自认是鳞国，乃至东大陆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东海一战，天龙便已惨败于白辉之手，所谓的协议和规划，自然也成了镜花水月。
如今与慧月交流，也算是另辟蹊径，为自己寻找新的可能。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深谈，慧月将黄泉送至院落后门，看着他如同幽影般融入外面的小巷黑暗之中，这才转身回到屋内，脸上的平和渐渐被一丝凝重取代。
他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这处院落，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来到了几条街外另一处更为隐蔽的住宅。
这里同样是佛国的据点，但环境稍好一些，是一间带有独立小院的平房，陈设简单却干净，与议会为他这位“王玺破碎”的战王安排的、位于内城区域的豪华府邸天差地别。
进入密室，激活隔音结界后，一道模糊的、由佛力凝聚的虚影已然等在房中。那是佛国潜伏在虔都的暗探头目之一。
“慧月菩萨。”虚影恭敬行礼。
“何事？”慧月直接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通常情况，佛国不会主动频繁联系他，以免暴露。
虚影沉声道：“是燃灯圣者亲自下达的法旨。
圣者希望您……想办法挑起天象圣者与帝日白辉之间的争端，最好能让他们彻底撕破脸皮，甚至……引发内斗。”
“我？”慧月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他去挑拨离间，煽风点火？
这在佛国算得上温和谦逊、连只蚂蚁都不愿轻易踩死的他，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吗？他擅长的是防御，是研究，是讲经说法，不是玩弄阴谋诡计！
“菩萨，燃灯圣者认为，您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虚影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补充道，“您身在虔都，有一定身份掩护，又与天象、帝日皆无明面上的冲突，不易引起怀疑。
而且……”虚影顿了顿，“地藏圣者也默认了此事。”
听到地藏的名字，慧月沉默了。
地藏圣者是他在佛国内部最大的靠山，也是他能支撑到现在的最大支持者，连地藏都默认了……他还能拒绝吗？
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抵触涌上心头。
他仿佛能看到燃灯古佛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感受到佛国高层对颠覆鳞国的迫切渴望。
他只是一个战王，一个失去了自己身体、寄人篱下的战王，在圣者的意志和佛国的大局面前，他的个人意愿，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与黄泉探讨灵魂奥秘时的纯粹与愉悦，再对比眼前这肮脏的政治任务，心中一片苦涩。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只剩下认命般的平静。
“我……知道了。”慧月的声音有些干涩，“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
帝日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天象又刚救下天龙，无疑是在帝日敏感的神经上又划了一刀。
两人之间本就存在龃龉，这根刺……或许真的可以利用。”
他像是在对虚影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事，并非完全没办法。
“菩萨英明。”虚影恭敬道，随即消散。
密室内，只剩下慧月一人，对着跳跃的灯焰，久久无言。
……
与此同时，帝日宫深处。
白辉随手将散发着混沌与史诗气息的“西游序幕”宝盒放在一旁，刚刚听完电话另一头星玖战王关于东海之变的详细汇报。
当听到天象圣者本体现身，强势击退佛国三圣法相，救走重伤的天龙时，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算是……兄弟情深吗？”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仿佛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
他轻轻摇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随即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天象救走天龙，或许有其算计，或许是为了制衡他，但这些，在他绝对的力量和已然明确的道路面前，都不过是小小的涟漪，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西游序幕”宝盒之上，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更高境界、更强力量的渴望与专注。
外界的风风雨雨，内部的些许龃龉，此刻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跳梁小丑，徒劳挣扎罢了。”
白辉的目光还是回转到西游序幕宝盒上。
风雨欲来，圣者都不是傻子，都知道不能给他太多发育时间，所以，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