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寂静,
“我陆昭说话,向来言出必行。
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你们真心归附于我,与汉中的百姓和睦相处,我保证,你们未来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十倍,百倍!”
萝卜,已经给得足够大了。
接下来,就是不经意间,露出大棒。
我话锋一转,语气虽然依旧平和,但其中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当然,礼物,是给朋友的。
若是有人想当我的敌人……那么,杨阜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我能在一夜之间拿下下辨城,也同样能在一夜之间,踏平武都境内的任何一个寨子!”
软硬兼施,恩威并济。
王道与霸道,在这一刻,被我展现得淋漓尽致。
终于,那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了。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和毫不掩饰的武力威胁面前,任何的桀骜不驯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为首的杨千万,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决断。
他松开了手中的木杖,任由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裘,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朝着我,缓缓地、郑重地跪了下去,将额头深深地叩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老朽杨千万,率杨千万部落上下三千族人,愿……愿奉陆太守为主!”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大堂内炸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那个一直满脸敌意的窦茂,在经过了剧烈的内心挣扎后,最终也咬着牙,单膝跪了下去,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窦茂……愿听从太守号令!”
紧接着,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大堂内的所有氐人首领,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我等,愿奉陆太守为主!”
声浪在大堂内回荡。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武都郡最不稳定、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已经被我彻底降服。
我亲自上前,扶起了年迈的杨千万,温言道:“老族长请起。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随后,我设下宴席,款待了这些新归附的氐人首领。
席间,我与他们推杯换盏,言谈甚欢,仿佛真的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三天后,杨千万、窦茂等部落归附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武都郡。
那些原本还想观望,甚至心存抵抗之念的其余县城守将,
在得知氐人已经归心,而陆昭大军的后续部队,
正源源不断地带着那种名为“木牛流马”的奇械,运送着海量物资抵达下辨后,彻底丧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气。
他们非常清楚,没有了氐人的支持,
仅凭他们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兵力,根本无法与这支能一夜破城的虎狼之师抗衡。
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我甚至不需要再派一兵一卒。
仅仅是派出了几名使者,带着我的太守印信和写给各县的文书。
文书所到之处,望风而降。
故道、河池、沮县……一座座城池,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了城门,悬挂起了我的“陆”字大旗。
传檄而定。
我用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掌控了整个武都郡!
站在下辨的城楼上,我向西远眺。
目光越过连绵的群山,投向了那片更为广阔、也更为苍凉的陇右大地。
武都,已是我囊中之物。
那么接下来,我的剑,又该指向何方?
我知道,当我拿下武都的那一刻,远在邺城的曹操,恐怕已经收到了消息。
一场真正的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
而我,已经在这西陲之地,为自己,也为我身后的汉中,
筑起了一道最坚固的屏障,也准备好了一柄最锋利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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