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八大家更想利用胡德运一举击溃陈砚。
如今陈砚已察觉,接下来就是双方比拼财力的拉锯战,八大家必然不能将自己陷入绝境。
晋商既已入局,就莫想轻易退出。
王凝之目光森冷:“我们八大家可以为你们冲在前面,不过此后与陈砚对抗的一应花销,都要你们晋商出。”
方圆脸男子脸色阴沉:“我等已给了你们二百万两。”
“不够,想要压倒陈砚,至少还需五百万两。”
方圆脸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人心不足!”
朝廷一年的税收都不足五百万两,王凝之此乃狮子大开口。
王凝之冷笑:“若我等联手之事让首辅知道了,你们张阁老与首辅的联盟还能牢固吗?”
方圆脸男子脸色变得铁青,却未再发一言。
王凝之不再言语,静静等着。
晋商的财力不在他们八大家之下,五百万两虽多,拿出来也不会伤筋动骨。
为了张阁老,晋商是舍得的。
果然,一炷香后那方圆脸男子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你们银子,七百万两对付一个知府,花费已极庞大了。”
王凝之站起身:“你们只出了七百万两,我八大家所花费的银钱远在你们之上。远洋贸易的巨额利润,足以让我等冒险。”
方圆脸男子对王凝之的说法是赞同的。
若非如此,他们晋商也不会背着张阁老与八大家联盟。
“希望你们这次别再让我失望。”
王凝之胸有成竹:“有你们出的五百万两银子,我能让陈砚无法再生产出一斤糖来!”
得了五百万两银票,王凝之便离开了此处。
待他彻底走后,屏风里传来一个醇厚的男子声音:“八大家贪得无厌,和他们联手,小心引火烧身。”
方圆脸男子冷笑:“纵使养条狗,也得喂饱了才能帮我们咬人。”
醇厚声音道:“就怕此事暴露后,对张阁老有妨碍。”
“八大家能按死陈砚,我等便可正式插手远洋贸易;八大家若失败了,我等也从未露面,牵扯不到我等身上。”
方圆脸说完后,难掩心疼:“整整七百万两花出去了,总不至于还让我等无法插手开海。”
醇厚声音也心疼地呢喃一句:“七百万两啊……”
真是好大一笔钱呐。
这一声感慨之后,屋子里再没了声音,仿佛空无一人。
与之相比,王宅就极热闹。
“有晋商这五百万两银子,足以让糖厂连一根甘蔗都买不到,贸易岛再不必想要卖糖了!”
黄明大喜。
其余人也都缓解了因没了船引的恐惧。
如今双方卡住了对方的要害,他们八大家不好受,陈砚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等大隆钱庄事情尘埃落定,陈砚就再无法拿捏他们,到时候就是他们彻底按死贸易岛。
刘洋浦见徐知并未如他们这般高兴,便嘲讽道:“徐老爷所说的陈砚破局之法是什么?”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徐知身上,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有人道:“自陈砚将徐鸿渐拉下来,徐老爷就被吓破了胆,一听陈砚的名字就吓得发抖。”
嘲笑声随之而起。
黄明更是道:“徐老爷这么怕陈砚,干脆给他求饶去吧。”
“徐老爷怕是很愿意的,可惜啊,那陈砚不会答应。”刘洋浦嗤笑道。
前厅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毫不顾忌徐知越发铁青的脸色。
经过陈砚的轮番打击与折磨,他们已是谈陈砚色变,更因船引之策,将他们逼入绝境。
众人苦思冥想,终于想出反制陈砚之法,徐知却始终给他们泼冷水,如何能不让众人愤怒。
在即将成功之际,他们心中的恐惧、焦灼等等情绪急需一个发泄口,而总与他们唱反调的徐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知本想忍耐,奈何这些人毫不收敛,他怒极之下,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诸位莫要太过分!”
回应他的,是刘洋浦轻蔑的回应:“你徐家真当还是当年的老虎,谁都摸不得?”
徐知冷笑:“徐鸿渐虽从首辅之位退下了,其门生故吏还遍布朝堂。莫要忘了,胡阁老乃是徐老的门生,你们谁以为我徐家是砧板上的肉,大可来咬一口,看会不会崩掉你们一口牙!”
其他人眼神飘忽,却也住了嘴。
徐家虽没了以前的权势,却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刘洋浦“哈哈”大笑两声,眼中的轻蔑更甚:“徐老爷有本事对我们放狠话,怎么一提起陈砚就成老鼠见了猫?”
以前徐鸿渐任首辅时,八大家依附徐鸿渐,为徐家让了多少利益。
如今八大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