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他猛地一拽缰绳,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座下的骆驼发出一声嘶鸣,竟是头也不回地带着他的人马,决绝地转身。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却如退潮般迅疾。
不过转瞬之间。
瀚海部的人马便已在数丈开外,卷起漫天黄沙,狼狈地消失在了大漠的尽头。
拓跋烈跑了!
巴图的脸色瞬间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
这个只见风使舵狐狸!
他被独自晾在了原地,面对着那个刚刚才展现了神魔之威的少女。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百会穴。
走,还是不走?
走了,是示弱,是畏惧。
不走,难道真要“谈谈心”?
巴图胸膛剧烈起伏,死死攥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虬结,几欲爆开。
最终,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下。
他抬起手。
用拳头在自己刻着狼头图腾的胸甲上,重重地捶了三下!
这是一个代表着“强者”与“认可”的古老礼节。
但此刻做来,却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做完这个动作。
他一言不发,猛地调转狼头。
带着他的族人,也一头扎进了茫茫沙海之中。
一场足以让凉州军全军覆没的死局。
被黛玉以最霸道、最不讲理的方式,彻底碾碎。
“呼——”
权景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他走到黛玉身边,看着这个外甥女,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玉儿……”
“今日,舅舅这条命,还有这几千弟兄的命,都是你给的。”
黛玉摇了摇头。
她的视线越过权景朔,落在了仍在昏睡的权景瑶身上。
黛玉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是一家人。”
她收回目光,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为这场血战画上了句号。
“先回迪州吧。”
“父亲和弟弟们,还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