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浓烈依赖。
“逸轩……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她顺势靠近唐逸轩，手臂环住他的胳膊。
唐逸轩感觉到她的依赖，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就好，那血气太邪门，下次不能这么冒险了。”
一旁的神棍歪着鸟头，绿豆眼里满是疑惑，小声嘀咕。
“咦？嫂子刚才那眼神咋回事？咋跟几百年没见着老大似的，黏糊劲儿都快赶上刚出炉的糖人了……”
声音虽小，但唐逸轩和江小婉都听到了。
江小婉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嗔怪地瞪了神棍一眼。
“要你管，死鸟，再多嘴把你的毛拔了烤着吃。”
唐逸轩也觉得江小婉今天格外黏人，但他只当是刚才受了惊吓，没太往心里去。
他看着被太阳真火炼化得只剩一小撮灰烬的血气说：“虽然没得到具体坐标，但基本可以确定，神尊的老巢就是那个‘圣君殿’。
暮酒修炼的功法，能吞噬他人本源壮大自己，难怪进步这么快，都快摸到神尊门槛了。”
他刚说完，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混沌鼎器灵小破孩。
这家伙不知道啥时候也醒了，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惯有的调侃。
“老大，你这关注点偏了吧？没觉得嫂子有点不对劲吗？
刚才那血气反噬，可能不止冲击了神识那么简单哦。”
唐逸轩心里一颤，连忙仔细探查江小婉。
她靠在自己臂膀上，眼神有些迷离，正用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衣襟。
嘴里喃喃道：“逸轩，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你为了救我，差点被那头黑风熊拍死……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傻乎乎的，但是特别可靠……”
唐逸轩：“……”
青岚山？黑风熊？那都是多少年前、在人间界的事情了？
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在江小婉渡天劫的时候啊！
神棍也瞪大了鸟眼：“嫂子，你记错了吧？你跟老大不是在……”
它话没说完，就被唐逸轩用眼神制止了。
唐逸轩心中警铃大作，小破孩提醒得对。
江小婉这状态，不像是简单的受惊，更像是……记忆出现了混乱。
混乱的都是关于他们之间最重要节点的记忆。
他想起了江小婉修炼的《三生缠魂经》的副作用——过度使用力量会导致记忆碎片化。
难道刚才那血气的反噬，提前诱发或者加剧了这个副作用？
“小婉，你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
唐逸轩不动声色。
在心里紧急联系小破孩，“小破孩，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真是《三生缠魂经》的副作用？”
小破孩的声音严肃：“八成是了！而且来势汹汹！
那暮酒的血气里怨念和杂乱记忆太多，嫂子用神识强行探查，等于硬扛了一波精神冲击，把她功法里埋的雷给提前引爆了。
她现在这情况，得尽快梳理记忆，不然越拖越麻烦，搞不好真把你当成她上辈子的什么‘玄狐君’了！”
一道传讯符从远方飞来，是陶梦怡。
唐逸轩立刻接通，把江小婉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玉符那头，陶梦怡特惊讶：“记忆混乱？还认错人？这么严重？
你们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带着‘醉梦仙蕖’过去。
希望还来得及在她记忆彻底固化前拉回来。”
结束通讯，唐逸轩看着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青岚山往事”的江小婉，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暗下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恢复过来。
去两极州寻找神界中枢的计划，看来不得不暂时推迟了。
眼下，没有什么比江小婉更重要。
陶梦怡来得飞快，几乎是踩着传讯符的尾巴就到了焚天谷。
她一看江小婉那黏着唐逸轩喊“玄狐君”的劲儿，就知道情况不妙，立马祭出她的“醉梦仙蕖”。
仙蕖悬在半空，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晕，把江小婉笼罩其中。
陶梦怡双手结印，引导江小婉的神识进入深层梦境，去梳理那些乱成一锅粥的记忆碎片。
唐逸轩和神棍守在外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神棍用翅膀扇着风，嘴里不停叨叨：“老大，你说嫂子不会真把你忘了吧？
那以后打架谁给咱控场啊？我这暴脾气，没嫂子看着，容易上头啊！”
唐逸轩没心思跟它斗嘴，眼睛死死盯着那
光晕中的江小婉。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光晕渐渐散去，江小婉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