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那满是担忧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床上的母亲身上,心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泛起一阵又一阵酸楚。她觉得,在这关键的时刻,应该把母亲的病情告知四个姨姨,毕竟血浓于水,姐妹一场,那多年的情义,哪怕被时间的风霜侵蚀了不少,可总不该就这么轻易断了呀。于是,她轻声对柳琦鎏和柳琦泽说,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二弟,咱们把妈的情况告诉四个姨姨吧。她们是妈的亲姐妹啊,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可如今妈病成这样,她们有权利知道,说不定……说不定见了面,那些过往的不愉快都能化解呢。”柳琦泽听了二姐的话,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饱含着无奈与纠结,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毕竟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妈病重了,她们应该来看看,这亲情,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僵着啊。”柳琦鎏坐在一旁,像一座沉默的雕像。他想起舅舅去世时那混乱不堪的场景,和四个姨姨因为遗产分配等琐事,吵得面红耳赤,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关系差到了极点。那些尖锐的争吵声、愤怒的眼神、决绝的背影,就像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在他的记忆里,每回忆一次,都让他心痛不已。对于二姐的提议,他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淡淡地说,那声音里透着疲惫与冷漠:“你们决定就好,我不参与。反正……反正那些事,我已经不想再提了。”说完,他便把头扭向一边,仿佛四个姨姨和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者说是一群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一家人小心翼翼地把母亲接回了家。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家具摆放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墙上的照片依旧挂着,可却多了几分冷清,那冷清像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母亲被安置在卧室的床上,静静地躺着,那虚弱的样子就像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那斑驳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格外安详,仿佛在这片刻里,所有的病痛与烦恼都离她而去。母亲微微眯着眼,感受着这熟悉的家的气息,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微笑里似乎有满足,又有一丝对未知命运的无奈。
两天后,平静被打破,门铃突然响了,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柳琦鎏透过窗户,看到四个姨姨的身影。他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他不想面对她们,和她们已经无话可说,那是一种本能的逃避,仿佛面对她们就意味着要重新揭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于是,他借故对柳琦泽和二姐说,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你们……你们先招呼着吧。”说完,便匆匆出了门,脚步有些仓促,像是在逃离一个让他感到奇毒无比的巨蛇,他不想再做回农夫。他走在街上,秋风瑟瑟,吹起他的衣角,他的心却如同被寒霜笼罩,冷得彻骨。
柳琦泽和二姐赶紧去开门,姨姨们一进门,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可那热闹里却夹杂着一丝尴尬与沉重。她们看到柳琦泽和二姐,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那关切里又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孩子,你们妈怎么样?我们听说她病重了,就赶紧过来了。”柳琦泽和二姐带着姨姨们来到母亲的房间,姨姨们围在母亲的床边,看着病床上瘦弱的母亲,纷纷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晶莹的露珠,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回忆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如今在回忆里显得格外珍贵。“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在院子里跳绳,大姐总是跳得最好。”三姨哽咽着说道。“是啊,还有那次我们去河边捉鱼,结果都弄得一身泥,被父母骂了一顿,可咱们还是偷偷地笑。”四姨也跟着附和,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和感慨。大家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可那回忆却更像是一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