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邦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图纸上火车停靠的区域,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肯尼思少校、几位安保负责人,声音低沉而严肃:
“肯尼思少校,各位,我们刚收到多方交叉验证的可靠线报。目标时间——明晚。目标地点——就是运粮火车编组停留的这个窗口期。有人,不是散兵游勇,是有组织的,准备动手了。”他刻意强调了“有组织的”这几个字。
李振邦知道多次的让军方出手,此时他们已经有些滚刀肉,并不想配合,但必须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不再是零星的偷窃,而是对项目管理和权威的公开挑战!如果这次不能扼杀在摇篮里,以后将永无宁日!
肯尼思少校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闻言非但没有紧张,那张饱经风沙的脸上,反而缓缓勾起一抹猎人终于发现大型猎物踪迹般的、混合着冷酷与兴奋的笑意。
他粗粝的、布满老茧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摩挲着腰侧手枪枪套的皮革,发出细微却让人心悸的“沙沙”声。
“哦?”少校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终于…等到条像样点的鱼了?”他目光扫过李振邦,语气带着几分军人特有的直白,甚至有些刺耳,“李总工,说实话,之前为了那些偷鸡摸狗、捡拾麦穗的妇孺调动兵力,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不痛不痒的警告,根本触动不了他们的神经。您这次,确定情报准确?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肯尼思少校有些疲乏这些中国人,有时候过于谨慎了。对付这些刁民,就需要一次干净利落的雷霆打击!让他们疼到骨子里,才能记住教训!希望这次不是虚惊一场。
李振邦迎上肯尼思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让,语气沉肃而坚定:“少校,我理解您的看法。但请恕我直言,这绝不是小题大做。”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再次点向那片区域:“表面上,他们可能只打算偷走十几袋粮食,对我们整体的运量来说,九牛一毛。但您要看到这背后隐藏的东西——这助长的是他们的气焰!是在公然试探你我的底线!如果这次我们反应迟缓,或者处置不力,传递出的信号就是‘可以偷,代价很小’!那么下一次,就可能是几十袋,甚至上百袋!偷盗会变得理直气壮,甚至可能演变成哄抢!不在这个苗头刚刚冒出来、势力还未成型的时候,就毫不留情地把它打掉,那就是我作为项目负责人的严重失职!”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放缓,但内容更加务实:“当然,我们充分理解并感谢军方的大力支持。该支付的额外安保和行动费用,我们会按照协议和实际投入,一分不少,即刻支付。我们追求的是项目的长治久安,这笔投资,是必要的。”
李振邦知道自己必须说服他,不仅要让他看到安全需求,也要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和我们的决心。钱不是问题,效果才是关键!
听到“费用一分不少”,肯尼思少校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丝,他微微颔首,也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我明白您的担忧了,李总工。那么,就如您所愿,我们来布一张网。”
他从桌上拿起红色的记号笔,笔尖悬在图纸上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仿佛已经置身于即将到来的黑夜战场。
“我的方案如下,四点核心!”他的声音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第一,明松暗紧!”红笔在图上代表常规岗哨的位置画了几个轻松的圈,“明面上的守卫,数量、站位、巡逻频率,一切照旧。甚至…”他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告诉他们,表演要逼真,告诉士兵一定拿出自己放松的状态,表现出百无聊赖的样子。我们要给这些老鼠一种‘机会千载难逢’的错觉!要把戏做足!”
肯尼思少校知道,诱饵要足够香甜,猎物才会毫无顾忌地咬钩。
“第二,暗处设伏,这才是决胜关键!”红笔猛地移动,精准地点向地图的阴影区域——废弃的破败车厢后、堆积如山的空集装箱缝隙间、以及附近几个能够俯瞰全局的制高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里!”他连续点了七八个位置,笔尖笃笃作响。“提前六小时,不,提前八小时!埋伏下我最精锐的士兵。全员配发夜视装备,保持绝对无线电静默。告诉他们,把自己当成石头,融进黑暗里,连呼吸声都给我压到最低!”
“第三,张网以待,务求全功!”肯尼思少校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军官,带着铁血的意味,“告诉埋伏的士兵,耐心! 没有我的命令,就算老鼠在他们头上跳舞,也不准动!等他们全部露头,等他们靠近车厢,等他们掏出工具,甚至等他们开始动手割篷布、搬麦袋!我要的是人赃并获! 一旦确认行动,合围要快!狠!准!瞬间切断所有退路!把赃物拍在他们脸上,我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肯尼思少校并不在乎这些平民的死活,况且还是犯了罪的,要么不动,动则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