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伯因与李克拉几乎同时出来,两人在院子当中相视一笑,与其他的同学鱼贯而出。
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取代了刘长青,在不远处的操场边缘等待。
“从昆仑宿舍开始,报数!”
随着清朗洪亮的报数声,学员们迅速排好队形。
“都准备好了?”张庶的声音响起,那人回身敬礼:“报告!应到一百二十人,实到一百二十人。”
“好,全体都有。”
作战靴齐刷刷的摩擦声是最好的回答。
“目标,大礼堂,跑步~走!”
作战靴踩在脚底感觉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鞋舒服,还是因为教官队伍与学员队伍汇流之后,李克拉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人数众多的队伍在大礼堂前停下,一列列按照次序步入其中。李克拉的位置相对靠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大礼堂的布置。
这是一个相对现代化的大会场地,两边有着巨大的荧幕和显眼的音响,但是主舞台前有着大片的空地,教官和学员们分批次展开马扎,老老实实坐在指定位置。
礼堂无任何奢华装饰,主席台后方仅悬挂赤县神州旗帜与长城军徽。学员入场完毕,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作战靴踏地的声音,营造出极致的肃穆与压迫感。
不多时,两侧的大荧幕亮起,里面的画面配合着周围效果强悍的音响,仿佛将众人拉回了曾经惨烈的前线。
有些是李克拉没有看过的,比如朱棣带着骑兵擎着旗朝海族大军冲锋的画面,比如在明显不是长城前线,风景优美秀丽的地方子弟兵们与红色的恶魔短兵相交。
而有些李克拉是见识过的,拒北时候的黑狼骑,骊山山脚的陶俑兵以及...他本人从海族和怒涛联军夹击下弄险的直播画面。
作为亲历者,李克拉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
这些画面都是赤县的战斗场面,激烈,惨烈,壮烈。赤县立国五十多年来从未停止过战斗,但是敌人一茬又一茬出现。损失的计数难以估计。
画面放送的时间不长,随后全场灯光微微调暗,仅留一束光打在讲台。梁明昭校长独自一人从侧幕稳步走出。他身着没有任何勋章的朴素的将官常服,步伐沉稳。他站定后,先用深邃、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视全场,这持续近半分钟的静默,比任何口号都更能凝聚心神。
“同志们。”略带川蜀口音的声音坚定洪亮:“今天,我们站在这里,脚下这片土地,不是随意选择的校址。这里是寰宇革命最早的星火燃起之地,是我们在混沌中建立第一个稳固根据地的地方。在这里开学,是要我们永远记住——军校的第一课是信仰,是指挥官的政治觉悟决定了军队的灵魂和方向。”
校长的语速不快,李克拉得以全部记录下来,虽然说许久不拿笔可能写字略显生疏,但是他现在对于身体的掌控还不错,快速适应不成问题。
而梁校长讲到“最早”两个字的时候,李克拉了然,这是先辈们最先降临的地方,这里无险可守,所以才带着队伍到了如今依山傍水的新生堡附近。
一道连绵不绝的长城虚影在台上展开,围着主席台周围一圈:“环顾今日之长城,我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混沌为首的掠夺者和侵略者不是一成不变的靶子,他们本就有着难以想象的技术和实力而且随着接驳地能量上限被不断突破,我们面临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狡猾。
昨天的经验,可能就是明天的陷阱。指挥员跟不上战场的演变,就是用官兵的生命为我们的愚蠢殉葬。”
校长的镜片被长城虚影反射的光芒笼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抬头,将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学员的位置:“再看看我们自己的队伍。
一部分寰宇原生的将领,长期在一线搏杀,积累了宝贵的实战经验,但也沾染了经验主义、游击习气、甚至拥兵自满的坏毛病;
而从蓝星来的拓荒者们,有热血、有创造力,打出了不少漂亮的战斗,但多数是野路子出身,缺乏系统理论,打得了突击战,打不了体系战,更指挥不了大兵团协同。这两种倾向,都在消耗我们本就不厚的家底。”
李克拉不断记笔记,不断点头。他可不会因为潇虞关的协同作战就挺起胸膛表示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本相让李克拉精神充沛,同时他下大本钱强化了覆水盟友之间的战场通讯。
高频率的沟通是他想出来的笨办法,这个办法让潇虞关有了不错的成绩,但是过多的资源消耗投入在细枝末节上,对于真正战斗的主力部队提升有限。
“而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真正的战斗其实不光在长城内部,在寰宇现世也不安生。怒涛在算计商路,十字在权衡教义,新月固守传统,铁幕迷信力量……他们都有自己的算盘。如果我们自己不争气,打不了硬仗、稳不住战线,所谓的“联盟”就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