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些狗听话,比如旺财、毛毛、卷卷,有些狗仍旧危险,比如疯狗。”
“如果招安后的海盗听话,那就善待他们。如果不听话,那就用痛打疯狗的方式对待。”
如此一掰扯,巧宝眼里的迷雾彻底散去,豁然开朗。
她果断站起来,轻快地说:“爹爹,我回去了!”
说完就走,回后院去跟立哥儿、绵姐儿和昭哥儿玩耍。
作为三个小徒弟的师父,她拥有与众不同的威风。
石夫人和王玉娥看着那一大三小在庭院和屋檐下打游击战,感到好笑。
为了避免伤人,巧宝带着三个小徒弟玩木棍,还特意在木棍顶端绑上绵软的东西,并且染上湿润的凤仙花汁。
用这种木棍干仗时,打中一个人,那人的衣裳或者皮肤就瞬间染上凤仙花汁的红色,如同鲜血一样,代表受伤了。
一旦受伤,就必须立马跑去屋檐下,找“军医”赵东阳医治。
这就是巧宝安排的打仗规矩。
赵东阳哪会治什么伤?他笑得像个弥勒佛,无非就是给孩子们擦擦汗,喂他们喝茶水,让他们坐着歇一会儿。
歇一歇之后,他们又继续“打仗”。
立哥儿鬼精鬼精的,别人来抓他,他利用自己人小的特点,围着大榕树转圈圈。
大榕树估计也有玩闹的童心,用尽全力保护逃跑的立哥儿。
昭哥儿和绵姐儿都领会了“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干仗精髓,发出稚嫩的哈哈声,乐此不疲。
巧宝以一大打三小,却神奇地打不赢,故意放水,偶尔还假装受伤,让昭哥儿、绵姐儿和立哥儿以为自己有打赢“大魔头”的希望。
曦姐儿坐在屋檐下吃荔枝,没有加入他们。
王玉娥笑得腮帮子酸痛,用右手揉一揉,问:“曦姐儿怎么不一起去玩?”
曦姐儿笑眯眯地摇头。
她虽然只比巧宝小三四岁,但自我感觉与那种玩法格格不入。
石夫人伸手轻拍曦姐儿的后背,笑道:“我家曦姐儿太文静,,常常在书房里窝一天,连话都说得少。”
她虽然在血缘上属于后奶奶,但宇哥儿和曦姐儿从小就与石子正、秦氏分开,由她这个后奶奶养大的,所以关系亲近。
王玉娥用欣赏的眼神细看曦姐儿,夸赞:“看书好,我家乖宝也爱看书,巧宝就恰好相反。”
曦姐儿被夸得不好意思,娇滴滴地说:“巧宝姐姐比我厉害多了,听说她以前在宫里做过公主伴读,跟顶尖的夫子学琴棋书画,我就没有那个好福气。”
王玉娥突然“噗嗤”一笑,接话:“做公主伴读就像当差一样,想偷懒都不行。我记得有几次,巧宝背书背不出来,闹得哭哭啼啼。”
到了傍晚,石师爷和宇哥儿终于结束闲逛,笑容满面地回来了。
石夫人主动递茶水给他们解渴,笑问:“上哪里去了?好玩吗?”
石师爷语气有点疲惫,说:“四处逛逛,看新奇玩意儿,没走远。”
曦姐儿伸手,让宇哥儿把买的东西给她看看。
宇哥儿大大方方地给她,并且热心介绍每样东西花了多少钱。
曦姐儿在他面前不像妹妹,反而像姐姐,白他一眼,小声说:“又浪费零花钱。”
宇哥儿感到惭愧,有点不好意思,抬起右手,弯起食指,刮一刮自己的鼻梁,掩饰尴尬。
石夫人也凑过来看一看那些小玩意儿,反而丝毫没有教训宇哥儿,态度无比宽容。
石师爷一边喝冷茶,一边拍一拍走累了的双腿,与赵东阳闲聊,提起武僧打倭寇一事。
原本他以为赵东阳会给他吹嘘一个精彩纷呈的好故事,没想到赵东阳对此一无所知,还惊讶地说:“居然有这事?我以前没听说。”
“打倭寇、海盗的事,归霍大人管,不归我家风年管,各管各的。”
“做布政使,跟做知县、知州、知府不一样。”
石师爷遗憾地叹气,真心实意地说:“要想管好倭寇、海盗这个烂摊子,必须有一个总揽全局、运筹帷幄的总督才好。”
“如果官员都各管各的,缺乏配合,难以彻底结束乱局。”
赵东阳点头赞同,摸摸胖肚皮,其实似懂非懂。毕竟他与关心江山社稷大事的石师爷不一样,他只关心家事和口腹之欲。
晚饭后,石师爷和唐风年一边夜观天象,一边聊朝廷大事,直到深夜。
赵东阳则是早早睡下,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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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师爷虽然没有做官的经验,但他确实有处理国家大事的觉悟。
比如,远在京城的皇帝和官员们与石师爷想到了一块儿,都认为东南沿海缺一个总督。
不过,关于总督人选,新帝与文官们产生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