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挑眉,微笑道:“我也喜欢这孩子,恰好记起来,萧家有几个未定亲的少爷,年纪恰好合适。”
她认为,在皇后人选上,有两个特别值得注意的竞争对手,一个是欧阳家的姑娘,另一个就是唐家的姑娘。
如果把唐家姑娘许配给萧家少爷,可谓是一举两得,既能扫除萧家姑娘当皇后的大障碍,又有利于萧家东山再起,毕竟唐风年是极好的助力。
在京城,玩权谋无非就是拉关系。其中,裙带关系是最有效的。
赵宣宣不是笨蛋,听明白萧太后的意思之后,对萧家少爷和潜在的裙带关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萧太后搞赐婚那一套,于是连忙假笑道:“我家巧宝是个假小子,您别看她长相是姑娘,实际上酷爱比武,脑子里装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观念,所以打定主意要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言外之意就是不嫁人。
萧太后琢磨这意思,心想:唐风年虽然官儿大,但他们夫妻俩毕竟是从乡野之地来的,脑子与京城权贵不同,不想着更上一层楼、送女儿当皇后,反而只想着自立门户、招上门女婿,真是两个怪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皇后之位少一个竞争者。
赵宣宣感觉越聊越心累,生怕不小心掉进别人挖的陷阱里。
好不容易挨到出宫,她长舒一口气。
巧宝紧紧牵着她的手,眉开眼笑,说:“娘亲,为什么你比我更聪明?”
刚才面对萧太后的言语陷阱时,她自认为自己的回答肯定比不上娘亲的回答。
赵宣宣捏一捏巧宝那肉乎乎的手,莞尔道:“急中生智,我差点被那些话吓死。”
“幸好咱们明天就出发去江南,不必再受这种罪。”
— —
另一边,唐风年去码头租船。
船老板热情地说:“大人,您看这艘如何?崭新崭新,头一次下水。除了海船以外,这是江河中最大的船,我敢拍胸脯打包票,它永不沉没。名字也好听,叫泰平大船。”
他之所以极力推荐这艘泰平大船,原因就是它的租价最贵。
而且,日后他还可以借此吹嘘,说第一个乘此船的人是福建布政使,正三品大官儿,听起来多么风光,必然吸引更多人来乘坐此船,方便他赚大钱。
然而,唐风年却有别的考虑,心想:这艘船第一次下水,尚未经受过风浪的考验,不一定稳妥。
于是,他对这艘大船不感兴趣,反而挑选另外三艘七成新的船,谈好价钱和日期之后,付定金,然后骑马回家去。
船老板目送唐风年的背影,叹气,内心有点遗憾,暗忖:别人都夸我是三寸不烂之舌,但今天偏偏失算了,居然无法说服这位官老爷。
— —
赵宣宣问:“明天能出发吗?”
她迫不及待,想要尽快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唐风年在暖炕上落座,喝茶,笑道:“包了三艘船,马车也能上船,而且谈好了,船家不接外客,避免人员混杂。”
赵宣宣顿时放心了,眉开眼笑,说:“阿弥陀佛,明天就出发!”
接着,她压低嗓门,把今天宫里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唐风年的手指摩挲茶杯,眼眸深邃,若有所思。
过了一小会儿,他微笑道:“宣宣,你拒绝得对。”
赵宣宣深呼吸,说:“当时,我怕萧太后以权压人,幸好她暂时没那样干。”
“萧家在争皇后的位置,荣荣不喜欢萧家姑娘。”
唐风年点头认可,说:“只要皇上头脑清醒,肯定轮不到萧家姑娘做皇后。”
“任何家族的势力都不可小觑,何况萧太后不是普通女子。”
此事涉及到宫廷,他点到为止,担心隔墙有耳,不敢多说。
第二天上午,赵家人登上大船,船舱比较精致,里面有床,有桌椅,有火炉,显得五脏俱全。
亲朋好友在岸上挥手作别,依依不舍。
巧宝抱着立哥儿,笑颜灿烂。立哥儿举着右手,憨态可掬地挥舞。
欧阳城牵着马,也在送别的人群中。眼看赵甜圆笑得没心没肺、毫不留恋,他突然忍不住冒出热泪。
双姐儿羡慕巧宝又可以去新地方玩乐,当她左顾右盼时,吃惊地发现大哥泪流满面。
她扯一扯欧阳城的衣袖,好奇地问:“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风沙了?”
欧阳城摇摇头,骑马离开,奔驰而去。
双姐儿眨眨眼,疑惑不解,心想:大哥什么时候患上见风流泪的毛病了?我要偷偷告诉福宜姐姐,她一定会为大哥找到最好的药,然后大哥治好这个病,一定很感动。就这样办!
船儿已经顺着运河水,越飘越远。
直到眼中的船影变得模糊,亲友们才遗憾地离开码头,各回各家去。
船上的巧宝和立哥儿高高兴兴。
王玉娥唤道:“快进船舱里来,别吹